陆郅收到和离书的这一刻,何真的事暴露了,正跪在皇上面前请罪。
太子用皇后的临终遗言,让皇上打消了灭冷门的心思,“父皇,您还记得母后离开的时候,跟您说过一句什么话吗?这一句话,您给我讲了快二十年了。”
皇上的眼前浮现皇后的音容笑貌,他追忆着他们的过去,“记得,她说,要我不要学我的兄长,要善待这些帮过我打天下的人,千万不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朕知道她父亲对我过去有恩,我可以不追究冷门和他父亲,但她这杀皇子的罪实在难以饶恕。”皇上甩了甩袖子,坐回塌上。
太子却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听何真说起过,江湖有一个荆棘令,是前朝给武林盟主的,得此可号令天下武林。父皇,请您给何真一个机会,让她去西北找一找这荆棘令。
这一去,山高水远,前路凶险,她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命了。如果她带着荆棘令回来了,到时候请饶她一命。毕竟,她这次的行为是为了儿臣,是儿臣看重兄弟情义,被陷害丢了皇家面子,也让您失望了。”
皇上在心中思索,“此去,她死了是她该有的命,她回来了,带回荆棘令,也是她的造化。也是六儿太过狠毒,几次三番害太子。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太宠他,害了他啊!”最后,皇上答应了,命令何真即刻启程,寻找荆棘令的踪迹。
陆郅的书房,柳绿把和离书扔在他的书桌上,生气地说道,“赶紧签了,别影响小姐的前程。”
陆郅隐隐露出弑杀之气,“前程?我是她弃如敝履的东西吗?有了新人,那位就是她的前程?一个暗卫而已,他也配这二字?”
柳绿不耐烦地点了点和离书,摊开给他,“姑爷,快点签字,我好早点回去交差。”
陆郅的手放在和离书上,久久没有落下,更不急于拿笔签字。如果今天这字签了,此去经年,他们再也没有命运纠缠的机会了。
柳绿担心小姐今天面见皇上,前途未卜,会不会牵连到冷门和雪宗。临走前,小姐还嘱咐她,一定要早早地看着陆郅签字。
柳绿狠下心说了一句,“小姐昨晚是和郑风公子一起休息的,半夜还叫了水。”
陆郅的眼底一片猩红,脸色肃杀,用力扯出一根毛笔,怒气使他握笔的手颤抖,终于重重地蘸墨签字。
柳绿松了口气,把和离书上的字吹干,又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在自己身上。走时,瞥见陆郅全身落寞的样子,心里反而高兴,心说,“让你对小姐视而不见,现在什么都得不到了吧?哼!”
走出书房后,她觉得不过瘾,返回去插了一把刀,“陆宗主,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大小姐做善事都是沽名钓誉,好多都是假穷人,她请来做戏给世人看的,就是为了博个好名声,让老爷夫人还有你看重她。就算真的遇到了穷苦的人,大小姐只会打发点银子,才不会管他们以后有没有一技之长。
但我们小姐就不同了,她给孤儿所的孩子们上课,教他们习武认字,还给他们安排差事。你呀,猪油蒙了心,错把鱼目当珍珠。后悔去吧你?”说完,她跑得远远的,只留一句,“不信,你就去问大小姐的丫鬟,她们肯定知道。”
陆郅不会去问,过去那些年的错误认知,在昨晚就已瓦解。但他想到,这样矛盾的女子,善良体贴,却又调皮捣蛋,任性妄为,但又热烈率真,他再也不会遇到了。
“不能错过……”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他疾风般地冲出院子,跳上骏马奔驰而去。
下属来报,“宗主,夫人拿了一个包袱,这会已经带桃红柳绿出府了。桃红说,夫人要去西北找荆棘令。”
陆郅拉紧缰绳,飞奔出府,最后在城门口追上了何真。
何真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没有亲人来送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