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可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挑些你想听的讲吧？”
他小指挽起云昕蝶耳鬓下的一缕细发，绕着一圈圈逗弄，好似在玩，又好似在撩拨。
“我想问问我娘名声不好的原因，我在云府总是听到别的小娘说她在外不干净，不知是否空穴来风？”
“你娘是巫娼，巫娼行祭礼时素来有特殊服饰，她们穿着较少且行事诡秘，一般人不理解，自然会多想。
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挑唆，就时常造成误会，以为是给供达官贵族淫乐用的。
曾有一段时间，宫中谣言盛传，她们必是受了波及，名声才不见好。”
在业国，人们世代信奉神佛，巫娼有很高的地位，帝王也专为觋和巫设立官职。
巫娼被认为是神的使者，是人与神沟通的桥梁。
按理来说，崇敬尚来不及，又可能去编造谣言污蔑她们？
得罪神的使者，不等于给百姓带来祸端吗？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不对啊，巫娼在业国是很受百姓尊重的，为何会遭受谣言？”
“谣言既然能传起来，背后必然有大势力在操纵。”
“是何方势力在背后操纵？”
温卿怜爱地将指尖发送到鼻尖嗅嗅，目光黯淡。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你一介平民女子，连云家都尚未能牢牢站住脚跟，就更别提宫中的斗争有多激烈。你就算知道又如何？只会徒增烦恼。”
“这……”
云昕蝶一时语塞。
现在的她太过渺小，小得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任何大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在原地不能安生。
温卿选择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她多一些解决不了的麻烦，平添痛苦。
“你爹福分不浅，当年只是一个八品小官，却娶到朝中三品女官。女子啊，一般是高嫁，不会低嫁的，你想想是何原因？”
云昕蝶记得，爹最早是翰林院典薄，后来升职成翰林院检讨。
十多年时间，才从一个八品官升到七品，一直没权没势，仕途并不顺利。
在家中，爹从不提及娘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她有官位。
幼时不懂，还以为娘时常出门在外，是为操持云家家务事。
可娘人在家时，爹从不同她争吵，面子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只有娘不在时，爹会板着个脸，说些难听的话。
“我想不出，我……应该知道吗？”
云昕蝶犹犹豫豫地问，比先前要有自知之明太多。
哪怕能猜到母亲生前有受过不公待遇，也牵扯到宫中权贵，但她只是大业子民中的沧海一粟，过于微弱，是没机会给她鸣冤的。
“貌美又能力出众，怎么会不惹人喜欢，又招他人妒忌呢？”
温卿说着摘下一朵牡丹花，捏成碎瓣，撒入泥土中。
他想告诉她，人如同花一般，哪怕开得再盛，只要有心要它折损，也会陨落入土。
“嗯，我理解了。”
云昕蝶能够感同身受，她在云家哪怕极力隐忍，藏匿珠玉之光，也总是遭人妒忌针对，更何况样样出众，美貌迷人的母亲？
想必她在宫里头，遭过不少迫害。
“你爷爷云泰斗曾是翰林院学士，官高正二品，在朝中如日遮天，可惜后来在朝中党派争权失势，云家从此就没落了。”
“我爷爷他曾官高二品？”
云昕蝶感到惊愕，爷爷在她出生前就过世了，她对他并不了解。
家中的口风向来严，爷爷生前的事如同家中禁忌，不仅爹只字不提，连别的小娘也避之不及，下人更是噤若寒蝉。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