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力太大，他脚下一绊，伴着后击的人群一头栽倒在地，身下众人被压，后续的人潮仍前仆后继，转瞬，脚下踩踏纷纷。
齐临渊的手被狠狠踩了一脚，痛呼出声，紧接着便是漫天窒息的灰尘，他压在别人的身上，别人压在他的身上，顿感胸口致命的疼痛，头顶大片的黑影落下，哀嚎声连连，他快见不到光。
就在他殊死一搏，准备将身上的人推开，忍着剧痛挣扎到墙边，喧嚣中突然传出女孩惊慌失措的叫喊：“让开！你们让开！地上有人！！”
声音很熟悉。
是…曲羡鱼。
沈烬先一步退出了风月场，眼见着国际公安进入场内，手拿枪支制止了暴乱的数人，眼神冷了冷，双手插兜往幽深密林而去。
嘈杂声乱，他的脚步加快类似于小跑，凭着记忆想选择偏道小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听着后面的枪声以为又是谁死了，结果转瞬身后响起了巨大的一声——
“阿黎！！”
沈烬瞳孔骤缩，脑子瞬间的怔愣，下一秒心口处剧烈的冲击充斥着他浑身叫嚣的神经，感知度也在那一刻放到了最大。
如临深海，沉沦不得。
在意识混沌的前一刻，眼前恍然而过的人影在他即将接下另一枪的时候，划过凌厉骏驰的风，以血肉之躯，稳稳挡下。
头顶的帽子砰然落地，混杂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融合尘乱的灰土污浊了人体，手指微动间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至麻木，惊心动魄。
沈烬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内脏的颤动冲击着他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扯得他几欲灵魂出窍，终于在他意识完全湮灭前，缓缓阖上了眼。
“阿黎，阿黎——醒醒！！”
＊
一月一日，元旦。
这天，下雪了，雪下得很大，从年末最后一天的凌晨开始孤独飘零，踩着烟花肆意浪漫的冷天，零点那一刻，京州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
携卷着白茫茫的一片，恍惚得令人沉醉。
江述宁是土生土长的云城人，按照那边的习惯，元旦这天是要吃饺子的，她白天值班，一直到晚上才得空，周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让她早点回来。
她把和沈烬的事跟周倾说了，后者沉默了良久，明明先前还希望她有个归宿，但这会儿真的有了，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那带回家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