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管里的液体是高浓度的氯化钾,凶手以极快地速度注射进杨惠中的心脉位置,导致直接性死亡,后倒地时,后脑勺撞击床头柜造成血液四溢。
根据他的身体反应来看,杨惠中应该死于上午十点左右,但现场并未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十三层的走廊没有监控,这是当初沈家亲自下令不许安装的,所以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作为跟此事关系重大的沈烬和江述宁同时被带到了一个闲置的医务室内,两个警察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个本子,面色凝重。
“江医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她如实相告,“十二点左右。”
“十二点之前你都在干什么?”
杨惠中是沈家多年的家庭医生,关乎沈家的脸面,上头已经下了令必须要严查此事,他们不敢有所懈怠,难保报案人就不是凶手。
“十二点之前我都在十二层,我妈在那儿,走廊上的监控可以查到。”
警察在本子上记录下一笔,又抬头问:“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江述宁愣了愣,没有很快回答,手心不自觉地起了汗,但她知道微表情是警察破案时的关键切入点,她尽力保持着内心的镇定,勾了勾唇。
“找沈烬,送东西。”
话锋一转,警察将矛头指向了旁边一直安静的男人,同时也有点发怵,这可是沈家的二少爷,如果凶手真的是他,不知道还查不查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问他:“上午十点之后你都去了哪?”
男人神情镇定,“十五层,顶楼,监控可查。”
“杨惠中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病房?”
“我的主治医生。”
针管上面没有指纹,死者周围也没有脚印,清理得过于干净,干净到几乎让人以为他是自杀,若不是针管插入的手法,以及某些细节,他们估计就信了。
警察突然没有耐心审问下去了,直勾勾地对上了男人的眼神,“你在十五层待了两个小时吗?一直没有下来?在做什么?”
沈烬眨了眨眼,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眉眼舒展,戾气尽散,他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人把自己看得太重,不知死活地去试探别人的底线,那这个人是出于什么心理。”
这话的歧义太多,引导他们的方向几乎是一个质的偏转,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一眼,指尖捏着笔没敢说话。
他们似乎猜到了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沈烬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情绪起伏不大,他距离江述宁很近,胳膊轻靠着她的肩膀,衣料很薄,她都能感觉到他下面温度的滚烫。
警察直起了身,双手环胸冲江述宁扬了扬下巴,“江医生,你是现场目击第一证人,请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他们惹不起沈家,还不能掰扯掰扯其他人吗,她不知道凶手是谁的话,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如果她直接指控沈烬的话,他们还能省不少事,形式上直接把人带走,到时候沈家怪罪下来,直接把责任推她身上就得了,反正也是秉公行事。
不管如何,沈烬是不是凶手完全不重要,这些豪门世家眼里根本没什么法律可言,他们也惹不起。
江述宁自然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心里有片刻的倏凉,抬起头时,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我不知道,当时只是路过。”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病房里死的不管是谁,沈烬作为凶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真的对他不利,她应该会一问三不知。
沈烬有错,但那是社会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报警110,只是想给他收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