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止住,顾煜惊得瞳孔瞪圆,“难不成……”
他保持沉默。
顾煜接着笑,笑得贱兮兮的,“不过我看这江医生对你也不咋上心啊,你是不是吓着人家了?”
接收到男人递来的质疑,他立刻识趣地闭了嘴,哼着自创的小曲走回阳台。
沈烬轻轻吸了口气,雪白腕骨微拧,一把握住了床头柜上一把锋利的小刀,是昨天顾煜偷偷拿来削苹果剩下的,医生忘了收走。
他的病房里不允许存在任何危险的器具。
刀刃锋利的光面落入眼底,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语调散漫,“来日方长。”
顾煜不知道回什么,满脑子都是“强抢民女”四个字,想到其他,他立刻转移了个话题。
“齐临渊的事你考虑好没?”
沈烬半天没应,注意力都放在了指尖上把玩的小刀,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眸中危险意味更甚,暴戾情绪瞬涨。
他重重地瞌了眼,脑袋一下撞在了后面的白墙上,声音压抑窒息,回答刚刚的问题,“这买卖我不想做,但如果你想,随便。”
此时阳台上传来了一声盆栽落地的碎裂声,但声音并不来自沈烬的病房,再抬眼时,顾煜已经满脸地心虚地走了回来。
胸膛因为紧张正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递去一个眼神。
顾煜:“没什么,隔壁病房的花盆碎了。刚说到哪儿了,我们继续。”
…
“怎么了?”
江述宁在门口听到声音,推门进去时,正见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蹲在阳台,在地上捡着刚刚破碎的花瓶碎片。
她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女孩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弱弱地看了眼旁边的阳台,声音很轻,解释说:“刚刚浇花,看到个很奇怪的人。”
一直盯着她,她害怕。
江述宁看了眼阳台的位置,心里了然,安慰地摸了摸她脑袋,“没事。夜里风大,快回去睡觉,这里我来收拾。”
许雯嘉抿着唇没说话,也没动作,就这么瞪着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拍了拍姑娘的肩膀,指尖撩过她耳边的一抹碎发,“那你在这儿等我。”
“嗯嗯!”她重重点了两下脑袋,脸上不掩,欣喜,眉眼弯弯像两个可爱的小月牙。
许雯嘉有严重的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陆陆续续地在医院治疗了半年,但情况一直不见好转,甚至到了意志退龄的状态。
对此,许家人也快把她放弃,前段时间还会派人来看望一下,现在基本除了按时交医药费,也不再给个问候,有点任她自生自灭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