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禧的话让格勒土司眉头一皱,她说的没错。
这场典仪会来许多贵族,在防护方面他是下了血本的,内三层外三层,连飞进只鸟都会被盯着许久。
不会有人愚蠢到选择在今天下手。
格勒容珍却不依不饶地指着她怒道:
“也许她就是明知故犯的呢?这里是防范森严,可万一他们偷盗成功了,那是顺理成章达到了目的,若是失败了,也会因此不会被怀疑。”
勒托燕恍然大悟般看着格勒容珍,欣喜地附和道:
“是啊,反其道而行,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纳兰朝禧见她二人一唱一和,像是杂剧社里的小丑。
她目光投向身侧几步之遥的小院,她曾在母亲离去后住了十五年,那里充满了她生命里最闲逸安稳的回忆。
她美丽的双眼里是神往的色彩,言语温和地道:
“格勒老爷,这座小院曾经是小女的父母用来收集玩物的院子,他们收集的东西很奇怪,有上好的瓷器、精美的摆件、稀有的花草。
我的母亲曾在这里教我亲手制作胭脂,父亲曾在这里陪我鉴赏名画。
自母亲去世后,小女便住在了这里。
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是,您也知道抄家……“
她在“抄家”二字上念得很重,目光在格勒土司和杜镜面上停下片刻,然后微微耸肩,笑道:
“很多东西就没了……”
她说着转而走到朵岚和哈森跟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
“她们知道我是个念旧的人。
今天来土司府赴宴,便有丫鬟在他们休息的时候给他们传话说:
土司老爷大方,将我曾经用过的、没被抄走的书匣子、衣裳、画架子收集了,放在小院内,让他们跟着来小院跟容珍姑娘领取了带走。可没想到……”
她说着轻轻摇头叹息道:
“却是一个陷阱。
我们纳兰府已经按照圣旨执行了所有旨意,少卿大人也在这里可以作证。
而阿禧不过是新任家主,从前深入简出不曾与人结怨,现在呢还没来得及得罪人。
也不知这是土司老爷您的意思,还是一场误会。
小女想将那个传话的丫鬟找出来对质一番,看看是谁指使的,也好还彼此一个清白。”
纳兰朝禧一席话将祸水东引,劈头盖脸地泼了格勒土司一身,还将大理寺少卿拉下场。
有杜镜在场的情况下,格勒土司只会公事公办。
唐洌在一旁站着低着头,若是认真看便能发现他肩膀微微颤抖着,他是在忍笑: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俩个愚蠢的小丫头跟本不是她的对手。
杜镜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秉公办事就好。
格勒土司,本来还觉得她从格勒爷爷改为格勒老爷,可让他心情舒畅多了,虽是一字之差,却是身份上的不同。
可这段话一出他脸上顿时铁青。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还彼此清白?
他怒瞪了格勒容珍一眼,道:
“那个传话的丫鬟呢?把她带过来。”
格勒容珍和勒托燕本就是为了给纳兰朝禧一个警告,没想到竟然让土司老爷、大理寺少卿来审理。
二人顿时慌了神,她们自然知道那丫鬟的下落,她已被卖出土司府,此刻估计跟着人牙子的马车已经出了西陵卫州城。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格勒容珍嗫嚅着又想要上前跟格勒土司撒娇。
格勒容言上前半步拦着她道:
“阿珍,快将那个丫鬟找出来对质,前院还有很多贵族老爷等着阿爹和少卿大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