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大外科这么多天，我还没招待过你们，今天请你们吃一顿，算是迟来的欢迎宴哈！”主任声如洪钟，一板一眼说话，像是诗朗诵。他板着脸，腰杆挺直坐着，显得相当的端凝富态。
学生们都饿了，眼巴巴的等着主任下第一筷，也不积极捧场。主任自觉没劲，就招呼大家开吃，桌上开始热闹开来。
赵维希隔着季南江不停地给妙子夹菜“吃这个！糖醋排骨你爱吃吧？给你多夹几块，你够不着……”
季南江被他一次次从面前横插过来的手弄的不厌其烦，“行啦你！吃你自己的！”
季南江微微侧脸，对着妙子，轻声细语：“给你盛碗汤？”
妙子回眸浅笑，“不用！”
季南江充耳不闻，伸出手拿去松莉的碗，盛了半碗。再去拿妙子的，盛好后放在她的左手边。松莉一副鬼脸，妙子低头浅笑，都被丽娜看在眼里。
丽娜冷着脸，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像种地似的，一钎子一钎子的用力扎下去，总能从地里翻腾出来点什么。
“你自己喝点排骨汤，那个清淡，不会刺激你的口腔溃疡……”妙子温言软语，低着头对季南江说。
季南江点点头，面红耳赤，在桌下握住妙子的手，婆娑着。
“来！松莉陪周老师喝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卓有些微醺，赤红着脸，举着玻璃酒杯在松莉面前晃来晃去。
松莉勉强地笑着，比哭还难看。“我不会喝！”瞅了眼周卓，又往妙子身边挤了挤。
“就一口！给你老师个面子！这么多老师看着呢！”周卓不依不饶。松莉扯了扯妙子的衣角，不愿回头看周卓。
“你要去洗手间是吗？”妙子故意掐着嗓门说，“走，陪你去！”说完，牵着松莉出了门。
走廊里有丝丝寒风，吹着人脸上挺凉爽的，不那么炙热了。
“周卓怎么这么烦！”松莉咬牙切齿，“烦死了！”
“走吧！回去继续吃！”妙子转头往回走。
“吃个屁呀！我都想回去了！”
“哎呀！有我在呢！你放心吃！”说完就勾着松莉手臂进屋。
妙子一个大步走在松莉前头，抢先一步坐在了松莉的位置上。媚眼如丝冲着周卓，松莉只好坐在了妙子的座位，对着季南江机械地笑了笑。
“你要吃什么？咸蛋黄鸡翅要吗？”妙子旁若无人地替松莉布菜。季南江冲她使了个眼色，皱了皱眉头。她只是笑着看他。
“来来来！那妙子陪周老师喝一杯！”周卓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记吃不记打，又热乎乎地贴上来。
“哎呀！”妙子嘟着嘴嚷道，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周老师！我用筷子可不规矩，您可得离远点！不然万一戳瞎了您，我可赔不起！”她娇声娇气的大声说道，杏眼含笑地望着周卓。
桌上众人不知所以地望着妙子，她就势往松莉那边斜了斜身子。
“那边有点挤是吧？那往这边挪挪！”主任招手示意。众人齐刷刷地挪了挪椅子。周卓旁边空出一大块空隙，妙子用眼神点了点他。他只能摇摇晃晃地椅子往原处移了移。
“哎！这就宽松多了，挤在一块手都伸不开，我都不敢夹菜！”妙子眯着眼冲着主任笑。
“那你快多吃点！不够再点菜！”主任乐呵呵地招呼着，酒水一下肚，那是架子也没有了，脾气也没有了。
松莉凑过来“要换回来吗？”
“不用！那样就太明显了。给周卓留点面子！”妙子低声说。
松莉勾了勾头，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