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一双眼闪亮如星。
他握着剑柄走到床榻旁边,俯身叫醒夏兰溪,轻声说:“他们来了!”
夏兰溪立刻清醒过来,翻身坐起穿上外衣。
两人出了房门,惊雨已在门口等待。
陆宴做了个手势,三人走到二楼连廊后侧,陆宴带着夏兰溪翻身下去,无声无息地落到一楼。
夏兰溪定睛一看,惊雨也随后落到他们身旁。
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感到吃惊。
原来,不管再怎么震撼的事情,只要经历的足够多,就能习惯。
人类这令人震惊的适应能力。
客栈四周,陆宴布下的人马慢慢靠近。
一楼,客房内。
那名儒雅的中年男人在大马金刀的坐定,淡淡看了一眼刀疤男人,直看得他遍体生寒,急急辩解。
“向爷!这真不怪我!”
刀疤男人脸上完全没有了对待夏兰溪时的凶狠,神态甚至可以称得上惶恐:“我把她安置在最里面的船舱里,绝对不可能逃走!你也看过了,是有人救她!”
“捅下这么大篓子,现在知道怕了?”
向爷猛然往桌上拍了一巴掌,喝道:“刀疤刘!你别以为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自作主张!”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告诉公爷?!”
刀疤刘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大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我想着也不难。再说,死士也出动了。”
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的确不难。
谁能知道,竟然会凭空消失?
他看了船舱被剑划出来的破洞,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向爷眉头紧皱。
说到底,这件事的确是大小姐的错,竟然越过公爷私自调动死士和千湖帮,目的只是为了抢五皇子争风吃醋。
公爷已经将她罚了禁足,但这堆烂摊子仍然毫无头绪。
究竟是何方势力将舒羽砚救走?
又是何图谋?
为什么到现在,舒羽砚仍然不见踪影?
这几天国公府多方查探,偏偏一点线索也无,只知道舒府也在疯狂寻人。
国公府一干幕僚商讨了几个昼夜,仍无计可施,向爷被迫前来查探。
正是局势最复杂的时期,这件事看起来是国公府大小姐任性妄为,却牵扯到宰相府、定远将军府、五皇子等各方势力。
更要命的是,舒羽砚是在千湖帮的手里被救走。
救走舒羽砚的人,对千湖帮的了解又有多少?
他们最担心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剑指国公府。
夺嫡可不是儿戏,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要人命。
“从明天起,你们全部都给我回到寨子里,在过年前不要再有任何活动。”
“向爷?”
刀疤刘叫苦,道:“咱们要养活那么多兄弟,就指着年末能捞一把。您这,不是让兄弟们活不下去嘛?”
向爷呵呵一声冷笑,道:“别跟我叫苦,要不是有公爷帮你们兜着,哪里还有千湖帮?”
“留几个人跟着我,其他人全部撤回去!”
他站起身,气势迫人,喝道:“这是公爷的命令!”
刀疤刘郁闷至极。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贪那几个赏钱,接大小姐派出来的这个活。
凭什么大小姐的错,让他们整个寨子来承担!
他梗着头,一言不发。
室内气氛陷入僵局, 一干人等均缩着脖子当鹌鹑。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
五皇子谢安澜立在门口,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