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多的不情愿,心下也明白今非昔比,在官兵举起长鞭的恐吓下。
花家流放队伍开拔。
曾披过战甲的花家男儿,换上一身囚服,可能是不想面对京中的旧识,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一上午走来,女眷的心思都放在自家刚出狱的男人身上,除了喊累,倒没闹出幺蛾子。
直至午时,押解官兵敲锣,让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吃完午饭继续上路。
老太太喘着粗气,手里捏着分到的干饼,一脸不可置信,“中午……就吃这个?”
过去在府中,放置几个时辰的糕点,她都不吃,必须命人换新。
手中堪比石头坚硬的干饼,要她如何下咽?
心中多日来的憋屈加怒意,让她扬手把饼扔掉,“不吃,这种狗都不吃的食物……”
“就算饿死也不吃。”
分发食物的官兵见此也不恼,冷笑一声,抬步就走。
不吃好,一旦走出京城地界,就现在的食物,想吃都没有。
花柚显然知道这一点,她暗暗给三叔家的小堂弟使了个眼色。
对方会意,趁着大伯规劝祖母时,悄悄把丢掉的饼子捡回,递给他堂姐,一脸邀功求表扬。
花柚也不吝啬,摸摸小家伙的头,从衣袖,实则是学府内摸出块奶糖。塞进对方嘴里。
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啊——”
“杀人拉!”
忽如其来的哀嚎,吓得老太太刚从儿子小妾手里抠来的糕点掉落……
所有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三叔收回目光,为自家人解释,“是旁系五叔家,好像和官兵起了冲突,被打了。”
另一边,花五爷家的大儿子,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一脸怒容的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手持长鞭的官兵骂道:“你你你……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小小八品官兵敢对老子动手,你脑袋不想要了?”
啪——
他不说还好,只见话落,那一脸凶相的官兵扬手又是一鞭子……
这下没客气,直接抽在对方喋喋不休的大嘴上,换来嗷一嗓子的惨叫。
“你是什么人?你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流放犯,呸,像你这样看不清现况的,老子见多了。”
“老实点,爷手里可是有死亡名额,抽死你也没人怪罪。”
官兵的话,明显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说完啐了一口,大笑着离去。
流放路上,谁也不知会遭遇什么,死在半路的不在少数,押解官兵手里都有死亡名额。
只要整队死伤不超过预计,死的是什么人,都无所谓。
有搞不清楚现状的,就有圆滑会来事的。
旁系二爷家小儿子,一脸笑意走向为首官兵,态度还算恭敬客气。
“兵爷,我嫡女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媳,您看能给家中老娘换点软和的食物吗,老人家牙口不好。”
为首的官兵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一脸似笑非笑看向了队伍后方。
那里,马蹄声起,各式马车由远及近,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女人的哭声。
马车停下,各家已经嫁人的姑奶奶陆续下车。
流放队伍看到嫁人的女眷,还以为她们是来送别,送银钱。
尚未露出喜色……
就见那些已经嫁人的女子率先哭出了声。
有人扒住马车不放:“呜呜呜,不要,夫君,不要休我。”
也有人潇洒下车,“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我娘家出事,你他娘缩的比乌龟还快,和离更好,呸!”
原来,马车并不是各家赶来送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