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苦笑道。
话说到一半,陶旭突然噎住了。
王羲之说他常住在城中,不在军营,可他明明是庾亮的参军,又怎么会不在军营呢?
“王公在武昌很久了吧?”
边下山,陶旭边顺口闲聊起来。
王羲之苦笑道:“算起来也有四年了。”
陶侃薨逝至今也有五年了,这样算一算,王羲之几乎就是从庾亮赴任开始就担任他的参军,这样老资历的人,怎么会如同一个闲人一般呢?
“王公乃名门之后,又久历军事,怎么......”
陶旭的话没有说完,可王羲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陶旭作为王导提拔起来的部下,王羲之即便身在武昌也是早有耳闻。这一次陶旭西来,王恬也是暗地里和他打过招呼让他尽量关照的。
王羲之叹了口气,摇头笑道:“子初小友看起来并不是愚笨的人,怎么连这个都猜不到呢?”
王羲之一身宽袍大袖,和陶旭沿途所见的肃杀气氛颇为不符。可沿途的军士、将佐却又对他十分尊敬,这让陶旭愈发的不解起来。
两人边说边又回到了码头,隔着老远,陶旭就看到了两伙军士相互举着武器对峙。虽然还没动手,但双方已尽一触即发,火药味甚浓。
见此情景,陶旭哪里还能沉得住气。自己不过是去庾翼那里走了一圈,怎么就要动上手了?
“怎么回事?”
陶旭阴沉着脸快步走来,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士卒便收起了各自的兵器。
“将军!”
在公开场合,孙弘还是小心的叫陶旭将军的。
“属下等已经把各部辎重全部卸船,可...”他瞄了一眼蔡怀,忿恨道,“可蔡将军却要把我军各部的宿营分别拆开安排。将不知兵何处,兵不知将何处,这般安排,不是故意的吗?”
蔡怀不能容孙弘自说自话,他连忙插话道:“君侯容禀,非是末将故意为之。实在是武昌地狭人多,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供贵部驻地。征西将军闻得将军来意后,让属下尽心安排,末将勉强凑出了两千口人的营房,却只能委屈诸位别居各处了!”
这武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从西山的高台到沿江的布防,都是陶侃在世时候定下的。陶侃在世时把武昌设为了第一道防线,因此把这里建设成了铁桶一般。
陶家子弟时隔五年之后再次回来,却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陶旭不能容忍自己的部下被分解拆开,难怪庾亮借着打猎的名头躲开了,庾翼也是热情礼貌装傻充愣,原来一下船就安排了这么个下马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