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拖延时间到芙蕖回来,危机自然可化解。
那公子带着几个手下,若是强行闯入,门外仅有一位不知会不会功夫的人。
怕也是徒劳。
我隔着房门,对那公子说:
“长相思有上好的茶,公子不妨吃些?”
那公子朝吹箫的人走近了两步,说:
“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秦姑娘。”
吹箫的人将手中的箫在掌中转了一圈,别在腰后。
双手插在胸前,走到我房门的正中央。
那公子身后的手下也上前两步,站在他对面一字排开。
“就凭你,也想拦我。”
那公子轻蔑的说了一声,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手下已经挥拳打上来。
我吓的后退两步,稍稍远离房门。
只听见门外寥寥几声打斗,便安静下来。
我再次凑近房门看,除那公子,他手下之人全部躺在地上,满脸痛苦。
那公子的嚣张气焰也仅剩一脸不可置信和几句虚张声势:
“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说完,匆匆忙忙的跑下了楼梯,手下的护卫也捂着腰、捂着腿、捂着屁股,一溜烟离开。
我在房间内看到他们落荒而逃的惨状不禁笑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吹箫之人听见我的笑声,转过头面对着房门,说:
“晚晚,人都已经走了,别怕。”
我收敛了笑容,后退了两步。
惠娘安顿好楼下的客人,快步走上楼,朝那吹箫之人笑意盈盈的说:
“公子今日见义勇为,长相思上下自然感激无尽。还请公子移步楼下再吃一盏茶。”
说完,惠娘做出请的手势,可那人不但没动,还笑了一声。
我在房间内局促不安,于是说:
“公子还有什么别的事?”
那人朝着房内的我说:
“我今日也是来见秦姑娘的,赶走了他们,我才好行事。”
说完,他一掌拍在门板上,本被插的死死的房门却根本禁不住他的力气。
惠娘一声惊呼,也是于事无补。
那人推门而入,我吓的连忙后退,脚下不稳,险些要摔倒时,他伸手揽住我的腰。
惠娘在他身后大吼着,我却因他突然凑近,隔着帷帽看清了脸庞。
“伍...”
他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我也意识到他的名字不太适合出现在东京,改口说:
“五哥。”
惠娘愣在原地,旋即脸上挤出个微笑,说:
“原来是旧相识,公子何不刚刚与我讲清楚呢。你们先聊。”
说完,惠娘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仍然保持着尴尬姿势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窘迫。
反倒是我,伸手抓着他的袖口,说:
“伍云召,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左手稍稍用力,将我整个人拉起来站直。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又摘下帷帽放在桌子上。
他跟着我的脚步走到桌前坐下,问:
“来人是我,你怎么不惊喜?”
我坐在他对面,伸手拿了个茶杯,斟了杯茶递给他,说:
“惊喜?是惊吓吧。”
不过,旋即我又想到,我从未在他面前弹过琵琶,来到长相思后,也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伍云召是如何得知是我的。
而且,他一个反了隋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东京城里。
他看出我满脸的狐疑,笑了一下,说:
“还说不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