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走进长相思,便给了惠娘一锭金子。
点名,只听一首琵琶,不喝茶。
周围的客人纷纷不满,也有热心肠的向他解释:
“公子脸生的很,想来是不知道长相思的规矩。秦姑娘每日只演奏两首,具体时辰,全看姑娘心情。公子如此要求,是为难老板娘了。”
惠娘也耐心的向那人解释。
可还没说几句话,他身边站着的几个护卫,便将惠娘按在柱子上。
刚刚众说纷纭的客人,也不敢再吱声。
一时间,长相思内鸦雀无声。
芙蕖早在那人给了惠娘金子时便跑上来告知我。
而一楼发生的一切,我隔着房门,也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头戴金冠,身穿湖水蓝长袍。
看着面生,声音却好像在哪里听过。
芙蕖拽着我的袖子,焦急的说:
“姑娘,咱们怎么办,惠娘快被那护卫掐死了。”
我侧过头,看着芙蕖,说:
“这里有我,他既然想听琵琶,我弹就是了。可我只怕,他不仅是来听琵琶的。”
芙蕖闻言,更加紧张,我抓住她的手,说:
“你速速从后门出去,可还记得将军告知的,若有危险,该联系谁?”
芙蕖定了定眼神,一边大力的点头,一边说:
“记得。只是姑娘,你一个人,行吗?”
我推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帷帽戴好,说:
“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
芙蕖又朝门外看了一眼,从我房间的暗门离开。
我坐在椅子上,抱起紫云,复又放下。
如此无礼之人,焉能配得上紫云。
我抱起檀风,也是委屈了檀风。
但如今的情势也不容我继续思量,惠娘还在他们手里。
本想应付了事,但抱起琵琶的那一刻,又觉得既然是弹奏,就要对得起每一次拨动。
我心情急躁,也弹不好温柔婉转的曲调。
只有一首《十面埋伏》。
以人质和金钱逼迫我演奏,等待宇文成都来解救,无不与垓下之战处处契合。
才弹了第一小节,楼下突然传来箫声。
而且仿佛越来越近。
我抱着檀风,侧耳朝门外听。
箫声自一楼而上,如今好似就在我门外。
房门隔着,看不见来人,但从身形看,身高足有八尺。
且箫难吹,女子一般也不会有足够的气息去支撑。
那人也在试图配合我的琵琶。
虽与他从未谋面,但从曲调上看,来人的萧,也是吹了数年才能有的技艺。
一曲终了,我将檀风放在架子上。
隔着房门观察楼下的反应,和门外之人。
一楼的公子命手下人放开了惠娘,惠娘伸手一个劲的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为自己顺气。
而本坐在一楼的公子和手下,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径直走到我所在的房间门口。
我将头上的帷帽系紧,侧耳听门外的动静。
那公子朝房门行了一礼,说:
“秦姑娘的琵琶,令在下心生倾慕,不知可否一见?”
我心下一惊,果然不是个安分守己来听琵琶的。
可芙蕖此时还没有带入回来。
长相思里,只有惠娘和我,剩下全是客人。
若无关自身,东京城内的闲人也是不会仗义援手的。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忽然听见那吹箫之人说:
“公子来长相思,就要守这里的规矩,秦姑娘,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