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陵县的死监牢里一片寂静,就连常见的大老鼠和蟑螂都不见踪影。大理寺的卫队绕着最里面的牢房,一刻钟一个来回,不停地巡视。监牢外面更是守了数十个高手,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皆蒙着黑面巾。楚监吏和手下的女吏狱卒个个严阵以待,丝毫不敢分神。
白菜正平躺在干草堆上,身上刚换的囚服无比干爽。满足地闭上眼睛,随后又想起刚刚分别时胡大夫塞给她的纸包。打开一看,有大有小各色的药丸子。
“这药丸子该怎么吃呢?哪种先吃或后吃?算了,既然胡伯伯没说,那就是不讲究!”白菜抓了一把药丸子塞进嘴里,边嚼边感叹。“嗯,不错!都能当饭吃饱了!”
吃了药躺下没多久,就开始浑身发热发烫,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直到最后彻底没了意识睡沉过去。
“你们一群废物!一群吃白饭的!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都看不住!”白耀祖举着长鞭,指着院子里一众护院家仆大骂。“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他奶奶的!现在连个人影都给老子找不到……”
正骂着,白李氏被丫鬟春秀搀着,从外面有气无力地回来。
“娘,那小畜生回去了没?那妇人是怎么招供的?”
“儿啊……咳咳……”白李氏嗓子嘶哑的发不出声,只是拼命干咳着。
“老爷,那小……那丫头没有回去!审过姨……她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嚷嚷我们把孩子弄丢的,非让我们给她赔孩子!老妇人气得拐杖都打断,嗓子也骂嘶哑了……”春秀在脑子里搜寻着此时对白菜母女的合适称呼,磕磕绊绊地给白耀祖回禀。
“辛苦娘了!您赶快回去歇歇吧!人,儿子一定会找回来的!香秀,记得给我娘熬碗润喉的汤药!”
“儿子,不,能,便宜,那小,畜生!”白李氏哑着嗓子艰难地嘱咐道。
“是,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化成灰,儿子都给她带回来让你瞧一眼!”
目送着白李氏离开,白耀祖又开始教训起下人。
这时人群中一名不起眼的护院,大着胆子说道:“老爷,小的瞧的清楚,来咱白府劫人的是县衙里袁捕快!”
白耀祖勾着头斜眼盯着那名护院。护院被盯得浑身长刺,惶恐不安。
良久,白耀祖踱步到护院面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说的是实话?敢到衙门里当面对质不?”
一听到对质,护院当即就懊悔自己强出头。随即跪下来,大声说道:“当时我们巡三线的护院都看见了!我们都可以作证!”
那一队护院当即恨不得群殴这拉人下水的孬货一顿。
“哦?都看见了吗?”白耀祖用长鞭一个个点着闷不吭声的护院们。
“回,回老爷,我们都看见了!”万般无奈之下,领头的护院站出来说道。
白耀祖顿时拍手大笑,随即差了人去东院请唐莹莹,打算一道去县衙要人。顺道针对袁猛夜闯白府抢人的事,讨要个说法。
即使是阴暗潮湿的监牢,没有软和的床褥和枕头,白菜还是无比安心地睡了一个长长的好觉。睁开眼,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这才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监牢都是用整块的大青石搭建的,里面被分割出多间牢房。照明的火把熊熊燃烧着,将偌大的牢房照的毫无死角。走道里有很多守卫,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不停地来回巡视。衣着倒与楚监吏他们的制式服不同。
白菜也没兴趣深究为何不同,大眼滴溜乱转好奇着传说中的死囚犯们。
“看什么看!再乱看小心你的狗眼!”领头的巡卫长发现伸头乱瞄白菜,拿着佩剑用力敲了两下木头栅栏,以示警告。
白菜被吓了一跳,瞪大无辜的双眼看着凶神恶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