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湛蓝的天空高且远,澄净地像块蓝宝石。鱼鳞般的朵朵白云,在温煦的南风吹拂下,悠悠地向北移动。
“真像大河里一尾白鲢子啊……说起肥美的大白鲢子,炖的鲜,红烧的得劲够味……”
白菜躺在草垛上,被温热的风吹地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混沌的脑袋胡思乱想着。
“哒哒哒……哈哧哈哧……”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嘈杂声,一道黄色的影子飞奔过来,高高地腾空而起,继而瞄准白菜俯冲而下,最后重重地踏落在白菜的肚皮上。
“哼……”
刚还昏昏欲睡的白菜,只本能地发出一声闷哼。便被来物重重地砸进蓬松的杂草深处,不见踪影。
“大黄,你个狗东西!想砸死我啊!哎呦呦!疼死我啦……赶明就把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拖到街上,好卖给张屠户换几文钱花花……”
好半会儿,白菜才从疼痛中缓过来,一边试图挣脱绊手绊脚的杂草,一边愤愤地闷声怒骂道。
意识到犯错的大黄,此刻正用两只前爪以及流着哈喇子的大狗嘴,连刨带咬扒拉着杂草,试图解救自己狼狈的小主人。
虽然救主心切,奈何智商不高。大黄竟然是站在白菜正上方狗刨。于是,加上大黄这只蠢狗的重量,一人一狗都陷的更深。
“哼唧哼唧……汪,汪,汪……”
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在下沉的蠢狗,顿时没有了安全感,惊慌地又是哼唧又是狂吠,四只狗蹄子慌乱地狗刨着。
这可坑苦了白菜,被砸在最下边,承受着傻狗的接连暴击。
“哎呦!你个蠢狗!别蹬啦!你要踩死我啊……唉,疼!疼!我的脸,我的脑瓜壳子……”
落在毛树杈子上休息的麻雀,十分嫌弃这叽喳乱叫的两种愚蠢生物,扑棱着小翅膀飞走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人一狗才从倒塌的草垛里狼狈爬出来。白菜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大黄疯狂地打转甩毛,甩的白菜一脸草渣子。
天上诱人的大白鲢子早已游远不见了。
“你个蠢狗!憨狗!”
白菜反手给吐着舌头,喷着口臭的憨狗一巴掌,笑骂道。
大黄早将刚刚丢狗的蠢事,忘得清净。彼时正疯狂地摇着大尾巴,呲着牙,谄媚又无辜地用脑袋蹭着自己的小主人。
白菜看着圆溜溜湿汪汪的狗狗眼,怒气早就烟消云散。
罢了,这憨狗也不是一回两回这般蠢!白菜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大黄立马感知到小主人的愉悦,扑上来用湿漉漉的舌头疯狂地舔白菜。白菜十分嫌弃地抱头,躲闪着狗哈喇子的攻击。
闹乏了,白菜这才背起地上的半筐黄豆,一人一狗晃晃悠悠地朝河堤沿边上的小屋走去。
抬眼望去,不远处有一间矮小简陋的土瓦房,门前有一棵高高的杨树。偶有清风拂来,杨树金黄的叶子便徐徐落在门前空地上。
一房一树在空旷绵长的河堤沿上,显得孤寂而又渺小。好似风吹的再大些,房和树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再走近些,就能看见有一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正勾着头坐在杨树下纳鞋底,时不时地抬手将针在自己的乌发间挡一挡,好让针更锋利些。
“娘,我回来了。”
走进篱笆简单圈起的小院,白菜冲门口的妇人唤了一声,将身上的背篓卸在地上。
那妇人闻声抬起头来。
一张姣好的面容便映入眼前,不是倾城绝美的美艳,但那份温婉美丽也是粗布缠头和衣衫掩盖不了的动人。
妇人赶忙将手里的针线放进箩筐,胡乱掸了掸身上的线头,起身迎过来。
待妇人站立起来,可见其身形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