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出事了!还是大事!
他大脑有一瞬的晃荡,差点没站稳,慌里慌张的跑去南钦的病房,也不管南钦是什么情况,他就知道,他最爱的妈妈出!事!了!
他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
卷毛拼命晃南钦,见他睡的深沉,干脆从洗手间接了一杯凉水,一下泼满床上人的脸。
那人一惊,倒抽凉气弹坐起。
“哥,哥,南哥,走,我们走,阿姨,阿姨他出事了。”他边说边去找南钦的鞋子,南钦闻言,彻底清醒,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毛,说什么?你说的是……是我妈吗?”
卷毛已经泪眼汪汪,那个阿姨人善人美,不是小鹿的丢失折磨了她半辈子,她怎么会那般神智颠倒的活着,现在……现在还被撞了,他激动道,“我刚刚听,山哥说的,走,走,快。”
闻言,南钦鞋也不穿了,晃晃荡荡的往外跑,
路上碰到回来的尹山,南钦抓着他胳膊,“山,我妈,她在哪里?在哪个地方?”
尹山也很慌乱,流转间撇了一眼卷毛,结巴道,“应……该该……在第一附属医院。”
南钦丢开他,又要跑,被尹山拉住,“走,一起去。”
凌晨的夏夜,月亮在苍穹间若隐若现,空旷街道上廖无人迹,路两边零星闪烁着昏黄的夜灯,幽幽的光一直延伸直街末,空气里弥漫着粘稠的热意,树叶似乎都粘连在一起,大树似一个个看戏的幽灵,黑寥寥的立在两边,一派昏暗不明的景象。
一辆装了三颗焦急的心疾驰飞速,车内的空气能闷死一只苍蝇。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门口,一辆黑色越野车与之擦身而过,一个进一个出,像雨和雾,纠缠不清。
南钦把卡交给卷毛,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南哥,快去看阿姨。”两人在大厅分开,一个去交费,一个跑去急救室。
浑浑噩噩的南钦来到急救室门口,摇晃脑袋就要推门,被出来的护士拦住,“你谁啊,这里是急救室,不得入内。”
“我,我妈……在里面,刚送来的……车祸。”南钦声音抖得零碎,断断续续溜出,有点站不稳的扶着门框,眼眶蓄满泪水。
“病人家属也不能进,去椅子上坐着等吧。”护士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把他没敢问出来的问题说了出来,“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家属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另外还有,请做好转院的准备,我们医院的设备有两台不巧在维护,好吧。”
南钦更恐惧了,设备维护,妈妈昏迷,一股巨大的悲伤感席卷了他的心脏他的脑仁他的四肢,身体下方突然腾空似的坍塌,双腿瘫软下去,整个人都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不,不可以,不能没有妈妈,不能……”他扶着墙想要爬起身,可,双腿软塌塌的毫无一丝力气,抓了几次手指麻木的使不上力,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的扭曲变形,大脑电闪雷鸣,喊不出,麻木的绝望的躺在地上。
护士见他此状,伸手去扶他,“家属,没事吧,走,我扶你去坐一会。”
南钦目光涣散,没有回应,他脑子像被人捣过的浆糊加了辣椒粉一般的难受,奥美的遭遇,小妹的丢失,父亲的背弃,到此刻母亲的事故,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涣散的眼神看着前面一片苍白的虚无,只看到一条昏黑阴森的隧道。
护士一个娇小的姑娘,用尽全力也拉不起这个四肢修长的青年,她正要放弃的时候,只觉得那人整个人似棉花一般飘起来,移去椅子上,一个声音也从她头顶落下,“谢谢你,护士。”
护士愣怔一下,微笑离去。
卷毛正欲离开,听到南钦的声音。“毛,我妈需要转院,转去最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