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远了,他也被抽空了,身心俱疲的看着车消失的方向,一片赤红的世界里,逐渐变的虚空,红色的景物一点点退去,变得晦暗不明,越来越不明。
逐渐地,有车辆靠近他,他似乎听到了急促的刹车声,伴随而来的是急迫又杂乱的脚步,有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老南,南哥,南钦。”
尹山和卷毛驾着南钦回到车上,黛思思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盒,幽幽暗淡的小路响起一声关门声,随着而来的一溜烟的消失。
医院里。
急救室的门前有一对情侣并排而坐,对面是一位靠墙而立面色黝黑头发微卷的青年,和青年比起来,坐着的尹山脸色惨白的堪比那苍白的天花板,一会皱眉一会眼神飘忽,又不听擦汗,黛思思安慰她,“山,没事的,别太紧张,这里的医生水平很高,南钦他很快就会醒来,你放松,安静的等待,我给我妈已打过招呼,他们医生也会更加上心的。”
尹山恍惚的看了看亮着的红灯,抱着头抓着头发,一副很悲痛的样子,“谢谢你,思思,希望老南他没事,没事,对不起,我只是太慌了,他会醒过来的,会醒来的……”他喃喃着,别人看来,他是一个多么重兄弟情义的男子,满眼悲悯,担忧之情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样的表现让对面的卷毛都惭愧起来。
他们虽说不是同学兼好友, 还相差了七岁,和南钦是邻居兼发小,他小学后就搬新城区居住也没太多机会见面,那时候自己家穷,南钦出来玩的时候会经常带些他没见过的小零食,分给他的总是比别的小朋友多,就是自己多,卷毛才会对这个大哥哥格外的亲。
后来,南钦的妹妹走失,父母离了婚,他经常回老屋一个人呆着,卷毛已经长大,每次看到南钦从他们家门前过,就追上他,陪着他,他不说话,他在旁边一点声音也不出。许是这种无奈又苦涩的心情,卷毛体会得到,逐渐的,相差七岁的两人也成了挚友。
卷毛看着尹山痛苦的样子,心里霍霍的跳,关于尹山,南钦也经常说起他,也见了他不少面,之前就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好,没想到南钦出事,他竟这般的再次刷新对他的认识。
一向稳重的尹山都这般激动,南哥不会真的……他不敢想下去,心里难受,火辣辣的,实在忍不住,就猛拍急救室的大门。
“哐哐哐——”
那焦急的拍门声引得值班医生都拉门查看,急救室一个男护士也探出头,双眼含满烦躁,“你拍什么门,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需要绝对的安静,告诉你,现在医师正在检查病人的伤势,你们安心配合等着就好,不许再拍门了。”
尹山和黛思思同时也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男护士训斥一顿,话都没问成,雪白的大门再次合上。
卷毛深深叹一口气,又回到刚才的位置,沉默不语。
“这护士的态度……”黛思思拿出电话,“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找人问一下吧。”
尹山打断他,“不用,不用麻烦阿姨,等等吧,会没事的。”
“真不用?看你俩都紧张的要死,我还是打一个吧。”
黛思思拿出电话出去,尹山也跟了出去,只有卷毛一个静静注视着那盏生死红灯。
不多时,男护士推着南钦的病床出来,卷毛弹起身,“你好大夫,我哥怎么样?”他看着紧闭双眼的南钦,“怎么……还没醒?你们怎么就就把他推出来了。”
男护士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到病房再说。”
闻言,卷毛更忐忑了,走路腿都是软的,南钦的家庭那般零散,他出事了怎么办,是告诉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精神错乱的母亲,顿时,他想哭,想大哭。
卷毛和男护士一起帮南钦擦拭着身上的血渍,他边问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