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张子墨褪去战甲，随意的丢弃在山涧。
我拍拍手，捡起地上的赤勇军刀，“什么怎么走，你活了，他跑了，我们也该分道扬镳。”
“分道？他们都死完了，你觉得你还能独身一人走出这百里山林？”
我有些怔住，细细想来，这一路没有山兽野匪，甚至连扒手乡霸都没遇到过，怕也是他的功劳。
“他的意思是只要你不回京都，就奈何不了你，我的死活和你自然再没有关联。”
我只是想回家，哪怕气力不足，耕田自立都难，也只想安安静静，虚度一生。
“你的死活早就由不得你做主。”张子墨从袖间取出一带金丝软包，递到我面前。“单凭他想杀我，无疑登天，靠的全是那位不能出京的大人物。”
我接过软包，“不能出京？万一哪天那个大人物铁了心要杀你，以你玄级的力量，还不是蚍蜉撼树。这是什么？”
“一天一粒，不能多吃，也不能断，吃完为止。”张子墨的神情严肃，似乎这包中之物极其难得。“再者说，他有大人物，难道我就没有么？”
这世间，天地玄黄，等级森严，拳大为尊，但蚁多食象也非难事，若是三万赤勇军仍在，杀了那大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现在，他的这番话，我却格外的不信。
“你要是真有靠山，那位大人物会毫无忌惮的出手杀你？”倒出软包中的东西，金黄色的圆丸，米粒大小，这看似小小一包不知道要吃多久。
“当然有，就是远.....”
入口即化，辛辣异常，我瞬间涕泪横流，喉管如同火烧般炙热，却又心喜，七年食之无味，这小小金丸，竟是这般神奇。
不过委实太辣了一些，连双耳都开始轻微轰鸣，没有听清张子墨的话，想来也是瞎编了个什么远在深山的人物，来让我定心。
看了眼突然满是笑意的张子墨，我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笑意戏谑十足。
伸手摸了摸脸，双唇竟是肿了起来，毒药？我竟是悲凉到了需要吃毒药来找回味觉。
“好，好，好！原先只是丑，现在是更丑了。”
我扭过身，对这种打击早就习以为常，七年里更难听的都听过。
似是察觉到我的低落，张子墨收起嬉笑，“至少把你送到家，好聚好散。”
我点点头，细心将软包收好，看了看顶间树梢，迈开步子。
七年前，随着征军部队一路走，人越走越多，路越走越宽，印象中满眼的尘嚣里，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头顶这树梢垂叶，指向背井离乡的方向。
我的步子很慢，关节生硬，如同朽烂了的木质机关。
“我们出战的时候，你们后营一般都干些什么？”
张子墨打破了愈渐凝重的气氛，走在我的前面，步伐轻快。
赤勇军分前后营，他是前营统帅左督军，主帅左臂，威信极高，竟然不知道后营里是什么样子。
山涧清泉叮咚，本是清脆欢快的声音，我却想到了黑暗中暗河奔涌的沉闷。
“怎么，不想说？”
我摇头，又点头，没有开口。
张子墨低下身，抓了把脚下有些泥烂的松土，闻了闻，“以前每次在那个地方见你，都能闻到奇怪的味道，可是昨天晚上却没有。”
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此时的我就像秃了利爪的老兽，只想找个地方安心舔舐伤口。
“七年，后营之兵无一人伤亡，你们是怎么做到保护好自己的？”
无数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