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府,晋阳公主和东阳郡主钱骁骁在凤仪亭无聊地玩着双陆,小侯爷漫不经心的点着筹。
“地官的人核阅了东瓯王家的账簿,没发现什么问题,”晋阳公主边掷骰子边说道,“要不明儿叫你府上那个账房先生看看?”
“王元方做账的本事天下无双,‘天衣无缝’的名号岂是浪得虚名?我府上一个小小账房先生怕是看不出什么马脚。”
“长本事了?”晋阳公主轻轻敲了一记慕容昕的脑袋,“若不是贪杯,走水折了十万石粮草,恐怕你这个账房先生如今还是九镇军需转运总使吧,当真以为信陵君让他藏匿在你府上的事密不透风?”
“天下能查王元方账目的,也就这位‘神算子’祖......”钱小小拍了拍脑袋,“祖......他叫祖什么来着?”
慕容昕耸了耸肩:“本名除了我师父和那几个老子头的将官外,知道的除了死在九边的,应该不多,反正老兵一般都叫他祖粮官,我师父他们叫他老算盘。”
“叫他好好核阅,完了我去父皇那儿求个恩典,赐他份儿免去死罪的赦书,再去夏官销了他的案底,继续回九边效力吧!”
“那我先替他谢过姐姐了。小侯爷拱手。
“在你那儿当个账房先生,屈才了,知道么?隐姓埋名,想等天下大赦,什么时候是个头?”埋落着慕容昕,晋阳公主最后一枚赤色棋子轻轻落下,“我又赢了。”
“小小姐今日这运势,不行啊!”整理完杂乱却有章的双陆棋盘,小侯爷呵了呵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公主清了清嗓子:“账簿核阅,三日为限。”
“这么急?”看着刚掷出的骰子,钱小小的青色棋子不慌不忙地走着步数。
“钦天监算的期程递交秋官很久了,尪娘出嫁的日子按理说早已定下,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就在这几日了吧!”
“只能说秋官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慕容昕轻捋鼻翼,“我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粘竿处的蝉飞不进高墙就算了,连苍蝇都无缝可叮。”
“可不许他喝酒了,尪娘出塞可是大事,你府上所有有用能用之士,都要带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小子明白。”把弄着手中的筹,慕容昕点了点头。
洛都,之江别苑。
“灭欲禅师反复推演数日,解忧公主出塞,就这几天的事了,”坐在火盆边,百里奚的双手烤着炭火,才有那么一点点暖意,“令兄那边的准备如何?”
“家兄和‘怯薛’早已在塞外恭候多时了。”依旧一身单衣的薛破虏,借着烛光擦拭着錾金枪头,枪头赫然刻着“长林”二字,枪名长林,长枪尽出徐如林!
昔时,废太子诸标于长林练兵八百,号“长林兵”,为将者薛氏寄奴、破虏二兄弟,当日北燕犯境,太子亲征,长林兵每每冲锋陷阵,北燕将士见“薛”字大旗而遁,故取“见薛而怯”之意,称“怯薛军”。后生变故,薛寄奴率“怯薛”远遁邙山,薛破虏转投吴越王府,直至今日。
“飞雪弥天角弓引,燕然欲勒马蹄凝;汉家男儿多壮义,长枪尽出徐如林。”长歌当哭,薛破虏唱不出声,枪尖明亮似雪。
“废太子仁而寡决,倘若当日先行发难,今日域中,谁家天下,未可知也。”百里奚心内暗忖道。
“有‘那个人’和灭欲禅师一同谋划,想这计策应该是万无一失。”拂着胡须,百里奚半响发声道。
“希望如此。”薛破虏放下枪头,附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