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见二人飞身挡链,先一愣,转瞬认出此招,大喜道:“认山,你怎么来了!”又对因浅附耳道:“有救了。”黎离话毕,一人答道:“小姐私离圣境,上人焦急,命我来寻。细辩足迹,日日苦找,终至此庙。”话音低沉阴郁,滞塞迟缓,好似钝木。
黎离拍手道:“好!认山,用提线活偶的法子,杀了妖婆。”
认山道:“此次下山,为带小姐回山,不为杀人。”
黎离道:“胡说!适才明明杀了两人。”
认山道:“妖婆欲杀你,我只好提人相挡,无奈!无奈!”
黎离小嘴一鼓,走到花婆面前,说道:“你不动手,妖婆又要杀我啦!”
认山惊道:“不可!”话音未落,一武人飞起,拦在黎离身前,悬而不落。花婆惊异,细瞧弟子身上,穿满极细铁线,成了活偶,鲜血淋漓,连连惨呼。手段之毒,令人咋舌。
黎离笑道:“好玩好玩,按这法子,把他们都杀了。”
认山道:“此番只奉命请小姐回山,不为别的,连杀三人,实非我愿。”话毕铁线一震,武人厉声惨嚎,裂成八块,肝肠满地,腥臭扑鼻。
因浅见黎离天真可爱,却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好玩,便要杀人。认山嘴上说不杀,举手之间,连毙三敌,手段之狠,骇人听闻。环顾大殿,尸横遍地,血腥刺鼻,殿角蓝紫灯火摇曳,更增鬼气,不禁感叹,人说江湖险恶,原是一点不错。
花婆见弟子惨死,身上铁线收向殿角,隐于灯后,狞笑道:“灯下黑!”银链一振,直扑殿角。
认山叫道:“哎呦,不好!”又操武人来挡。斗了一夜,花婆弟子只余三人,心胆俱裂,正欲逃命,均遭铁线穿体,变为活偶,拦在花婆身前,惨呼救命。花婆怒极,挥链打烂三人。正欲前冲,忽见面前站一紫衣男子,忙收了脚,上下打量。此人二十来岁,面目苍白,黑发披肩,眼眸翠绿。武袍锦缎织成,暗吐紫光,腰带金线编就,隐放辉华,手拎盘丝铁线,血光淋淋,正是认山。
花婆大惊,心道此人邪门,只一眨眼,欺近我身,若要杀我,岂非易如反掌?因生退意,又想他说,只为带黎离回山,无心杀人,瞧他木讷死板,草树一般,想必此言非虚,不如暂退,再做盘算。因故作惊恐,委顿在地,娇泣道:“我与黎姑娘素昧平生,她女扮男装,游玩乡野,我认不出,并同男丁捉来,全属误会。兄弟既索她去,小女不拦。我练这还阳功,非以男子精气支持,每月一次,否则气散魂灭,呜呼哀哉。初练时,不知此祸,待得知晓,已然晚了。只好蝙蝠般吸人精血,苟活世间,你道我欢喜?”说完低头垂泪。
认山一怔,点头道:“既不纠缠小姐,那便极好,去吧!”
黎离道:“木头认山,此人害我性命,非杀不可!”
认山打量黎离,未见受伤,因道:“花婆虽毒,未伤小姐,杀之无理。”
因浅厉声道:“妖婆滥杀无辜,心狠手毒,人人得诛,犹豫什么!”
认山摇头道:“我只问小姐安危,她杀旁人千万,与我何干?”
因浅重伤未缓,听此浑话,怒意上冲,又吐鲜血,切齿道:“你这人,慈悲不是慈悲,狠毒不是狠毒,为救黎离,随手滥杀,为民除害,又不肯落刀,糊涂!糊涂!”
认山脸一沉,说道:“小姐骂我,那也罢了,她自小骂惯,我不怪她。再者上人是我师,师父之女骂我两句,也没什么。你却是谁,凭甚骂我!”
花婆见二人争吵,心里暗喜,且由他纠缠,老娘去也。悄悄摸到门边,泥鳅般溜了。众男见她落跑,亦呼啦奔逃,转眼无踪。
黎离叫道:“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