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陡攻,张因浅大惊,急忙侧避,长剑上举,切削银链。银链撞剑,火星四起,偏是不断,以剑为轴,划个半圈,众人未回神,便听嚓的一声,一物落地,咕噜滚动。停下一瞧,竟是麻脸儿脑袋,两眼圆瞪,嘴巴张开,破口袋般。
因浅心道,花婆计算精当,此招既是杀我,也是除麻脸儿,他适才卖主,已是单脚入棺。
见花婆杀人,男丁跪倒磕头。花婆道是惧她,甚为得意,然听他等口中所念,竟是:花婆仙庙杀人,污了圣地,望耳丑仙人显灵,诛杀此怪。
花婆脸色铁青,怒道:“若真有仙人,何不来救你等?说我不敬,偏就不敬!”
纤臂一振,银链腾起,斩向耳丑神像。村民疾呼,却也无用。眼见银链将至,铛铛数响,火花四射,神像无伤。原是因浅拦在像前,抵挡银链。他自幼听掌门讲仙人传说,心下敬佩,怎肯由花婆放肆?挡毕,对神像一揖,念道:“晚辈长断山派张因浅,敬仙人圣迹,在此护像,望佑我诛此妖孽。”话毕回身,引剑身前,目光囧囧,静待来敌。
花婆笑道:“好个虔诚娃儿。一齐上,瞧耳丑老儿护不护得他住!”
众徒听了,嚯地一吼,齐攻因浅。
先头是个壮汉,身高八尺,面黑须浓,臂上筋肉绞结,老树一般,手握钢斧,百十斤重,几个起落闪近,呼地一记“虎啸龙吟”,夹风劈来。
长断山脉百年基业,雄霸武林,各派绝技虽不能精,却也大知,文书抄录,收于经阁。因浅自幼好读,悟性过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藏书阁中,除禁书秘术,不得见之,其余武籍,早已烂熟。“虎啸龙吟”乃烟尾山派“回龙刀法”第二十招,以长断山派“披罗裳”第三路第七招“仙鹤回首”可破。
因浅暗惊,他等竟是烟尾山弟子,然烟尾山名门正派,怎有花婆这等妖孽?大敌当前,不及细想。刃风泼面,一记离差步,晃至黑须背后,长剑前探,逼退一敌,跟着上转,顺势回身,直刺黑须后心。
黑须使惯虎啸龙吟,破招之法自也了然,见因浅使仙鹤回首,急急右避,然因浅最不循剑谱,剑谱指左,他偏刺右,黑须哪料此节,倒似故意送上,噗嗤一声,剑透右肩,痛彻骨髓,惨呼退下。
众徒正欲抢上,银光一闪,又一物落地,骨碌几圈,是黑须的脑袋,表情僵硬,满脸不解。众徒正惊,见花婆取出帕子,拭去链上血迹,笑道:“谁再败阵,此人便是榜样。”
众徒见了,吓得心儿乱跳,不敢怠慢,眼睛血红,狂吼乱叫,疯狗般扑来。一矮个儿胖子,眼大如灯,嘴唇外翻,舞两把铜锤,正面攻来。另一精瘦男子,手握长枪,在旁夹击。因浅瞧出,舞铜锤的,使一记“斜阳西照”,耍长枪的,使“灵蛇吐信”,均是烟尾山招式。因浅避开来枪,见铜锤将至,使出“披罗裳”中的“提龙肩”,可治“夕阳斜照”,右跨一步,由铜锤沿左砸下,趁不及提起,长剑上挑,铜锤客手臂中剑,铜锤落地,忽露惧色,大喊:“坏啦!”花婆银链又起,取了铜锤客首级。
花婆连杀两人,众徒骸极,进招避剑,反不如前,少顷又有二人败阵,不免一死。因浅大怒,心道他等忠于花婆,拼死效力,只败了一招半式,便遭屠戮,太蛮横绝情。因慢下手来,对敌喝道:“你等唯花婆马首是瞻,到头来,可落着好?不如齐心诛了贼婆,弟兄几个,也有条出路!”
武人听了,均觉有理,只久受花婆所制,一时不敢反,这一停,花婆银链提振,又取两个人头,厉声道:“吃了熊心豹胆,听这小子鬼话,嫌活久了?”
众人本动摇,见此情状,不敢二心,遂凝神出招,合攻因浅。
因浅本无内力,斗了许久,渐感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