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影子,让我和黄鼠狼都吓了一跳,刚才我们两个的注意力都在这块石碑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人影所站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已经来了多久,又观察了我们多久。
黄鼠狼的抓子拖住我的腮帮,皮肤都要给它抓破了,我反手把它扯下来,往前面一丢,让它去看看那影子到底是人是鬼。
黄鼠狼跳上石碑,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说道:“咦!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小道士。”
黄鼠狼话音未落,我已经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从树林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小道童歪着头,睁大眼睛,看了我和黄鼠狼一会儿,指着我说:“哦!你一定就是蓝鬼师了。”
我和黄鼠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这小道童是赵道恒的弟子,赵道恒隐居山林之后沉迷于道术,干脆直接做了道士,道童是山下村民的孩子,因为赵道恒治好了他母亲的病,为了还愿,所以他自愿给赵道恒当五年道童,今年已经是第四年,明年就可以下山。
黑摩的司机指的这条路是错的,小道童说他已经找了我们半天了,还以为师傅算错了呢,抱怨了几声,又把我们往回引了一段,才向左转,从一个山坳里翻过去。
接着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通过一片竹林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一间茅庐隐藏在半山腰的林阴之中,群山环抱,云雾缭绕,还真有点白云深处有人家的感觉。
小道童带我们沿着山坡走过去,就看见叶狰和赵道恒坐在坐在院子里闲聊,叶狰还是老样子,背篓放在一旁,黄狗就趴在他的脚下。
赵道恒则是一身道袍,发型也是道士才特有的发髻,神采气质不同于常人,完全看不出是将要九十岁的老人,而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帅哥,他也不同于叶狰一样有点弯腰驼背,而是皮肤和身材都保持得很好。
赵道恒知道我要来,已经早早准备了三张椅子,招呼我坐下,又吩咐小道童端来茶水,这才跟黄鼠狼打招呼,“黄大仙,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黄鼠狼背着手,一边四处看看,一边回答他,不一会儿又发出感叹说:“赵道恒,你当年可是诸多弟子中性子最急的一个,怎么现在也不出去走走了,窝在这山中多年,都快要成野人了。”
赵道恒笑笑,道:“唉,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不能去的地方也去不了,年纪大了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不免产生归乡之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文化倒是有点长进。”黄鼠狼漫不经心的回答。
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从包里面翻出两个乾坤锦袋交给叶狰保管,锦袋里的这些老鬼在叶狰手上要比在我手中乖得多,不然每天抗议这样抗议那样的,把我当成奴才来使唤,恐怕还没到云南大会门口,我就得给他们累死了。
接着黄大仙跑到屋子后面去撒尿了,赵道恒便问了一些关于我医馆的情况,还连连叹息他老而无成,胸无大志,愧对我爷爷将一身医术都传给他,自己颓废至此,也没能将苗医发扬光大。
我说你别这样讲,您苗疆药王都这样说了,那我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什么发扬光大啊,我也只是为了一天三顿饭在奔波劳累而已,现在每天都要围着一群老头老太太转,都是少年时不学无术造成的啊!
赵道恒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小师弟,和他一样是我爷爷医术的共同传承者,又拉着我扯了半天中医的一些学术问题,搞得我诚惶诚恐,说在下何德何能,能与当世神医齐名呢。
赵道恒不吃这一套,苦笑着摇摇头,就让我把手伸过去,要给我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