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卖给了何人?只要有确凿证据,我可以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告发他。”
听了王士祯的一番解释,蒲松龄的气消了许多:“王大人,恕我出言不逊,错怪您了,不过,您是一言九鼎的人,不要以为把一纸荐书收回就消除了人们对您的怀疑,有道是‘虎死威风在’你虽然被罢官,但在人们印象中却是一言九鼎的人!马守仁曾携重金找您求官,又偏偏在淄川当了县令,人们不怀疑是您王大人的作用怀疑谁呢?再说,如果您与马守仁升官事毫无系,又有为民除害之心,我大老远去找您谋划除贼之事,为何拒之门外呢?”
王士禛委屈地审辩:“年轻人,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找我是商量除马大计,可我一想到眼下的处境,觉得无职无权,不好插手地方上的事,一时糊涂,慢待了您。您走之后,觉得不对,随后驱车追来,一则,向您承认错误。二来实地调查下马守仁究竞干了哪些坏事?瞅机会扳倒他。”
“所以我特地请您来品尝我们粥厂的粘粥。”
“粥厂在什么地方?!
“西关,不过大人要去,请到寒舍换一下衣服。”
“为什么?”
“大人这身穿着这身衣裳去粥厂,必然会引起马守仁的爪牙们的注意,他们做贼心虚,一定定把您拦在门外作一番精心安排之后,再请您去粥厂视察。这样粥厂的真实情况您就看不到啦。老百姓则以为官官相护,见了您不敢说实话,而马守仁及其爪牙见了上司官员,当然毕恭毕敬、处处小心,让您看不到任何劣迹。”
“也好。”
于是,蒲松龄把王士祯领到家中,拿出父亲生前穿过的一件旧布袍让他穿上,头戴破毡帽,腰里系根稻草绳儿,端着个粗瓷饭碗,拿双筷子。随着衣着褴褛的人流涌进粥厂大门。只见饿急了的灾民围着几口热气蒸腾的粥锅拥挤。女人、孩子的哭叫声、男人粗暴的骂声不绝于耳。现场一片混乱!
见到这种情景,王士祯怒不可遏,刚要发作,蒲松龄忙使眼色劝他:“大伯,我们快去抢碗粥喝吧!晚了,连刷锅水也喝不到啦!”
他们在乱糟糟的人群中随波逐流,终于挤到了锅边,锅里的粥稀薄如水。王士祯顺手投进根筷子,筷子立刻跳起来横浮在粥面上。“筷子浮起,人头落地。”这是皇上给各地粥厂管理诏令中明文规定的!粥厂管理人员,谁敢违犯,就地正法,于是,喝命掌勺的人:“叫你们管事的人来见我。”
掌勺人见是个老花子在发号施令,毫不理睬。
“听见了吗?尚书大人叫你去把祸害叫来!”
掌勺人见说话的是蒲秀才,这才相信老叫花子是位微服私访的大官,慌忙放下铁勺,深深一躬:“是!”转身去了。
不多时,一群歪戴帽子斜楞眼的地痞无赖,骂骂咧咧进了粥厂。走在前面的两个挥舞皮鞭开道,一位老人躲之不迭,被打倒在地,半晌没爬起来。
王士祯怒不可遏,抓起锅台上的铁勺,向行凶无赖扔过去!
祸害见有人胆敢回击他的爪牙,破口大骂:“老畜牲活够啦!”捋袖子攒拳扑向王士祯。
蒲松龄急了,上前护住王士祯,大喝道:“尚书大人在此,不得无礼!”
祸害冷笑道:“他早被罢官啦,现在狗屁不是!小的们,给我教训教训这老杂种!”
王士祯厉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清国神圣的土地上,绝不允许你们这些地痞流氓横行霸道、残害乡民,来人,把这无法无天的东西就地正法!”
然而,时过境迁,这里不是刑部大堂,既没有三班衙役,更没有手持鬼头大刀的行刑刽子手。而他也不是昔日威风八面、一呼百应的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