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言忙跪下碰碰的叩了几个响头说道：“陛下此言臣无法理解，臣自来兢兢业业，不知哪里冒犯了圣颜，还请陛下明示。”
云帆摸着下巴说道：“起来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正因为你向来光明磊落，所以我才愁啊，都找不到理由可以撤你的职。”
陈一言心想：你都要撤我的职了，我还能不跪嘛。
但听云帆这么说，他心中也安定些些，便起身站在一旁，等候云帆继续说下去。
此时，书房的窗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伸进来说道：“阿帆不是要罚你，他是要保护你。”恰恰抱着一堆吃的噗嗤噗呲从窗户飞了进来说道：“今晚厨房里好多好吃的。”
云帆一巴掌呼到恰恰头上，低声责备说：“偷东西还好意思在主人面前拿出来，不怕死啊你。”
“我没偷。我是光明正大地拿。是吧，陈哥哥。”恰恰扭头对着陈一言，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陈一言也笑了说道：“尽管吃，不够再去拿。”
云帆见他跟陈一言如此亲密，心中甚是不爽，一把将恰恰抓入怀中说道：“别净想着吃，说正事。”又转脸对陈一言说道：“陈一言，听说你要查科举之事？”
陈一言闻言心中一沉，此事他自视做得周密，云帆怎么就知道了呢？抬起头来，见云帆双眼炯炯正望着他，便硬着头皮回答道：“正是。”
“那这主考一职，你就不要做了。”
听闻此言，陈一言的心如追万里冰窟，脸瞬间涨得通红，禁不住向前抢出半步，低声吼道：“陛下——，科举若不正，国将危矣。”
“朕明白。”云帆合眼点头，抬手示意陈一言莫要激动，冷静地说道：“此事重要，故而朕要亲查此事。”
陈一言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而又说道：“科举所涉及之事，所涉及之人，盘根错节，朝中怕有一半之人牵涉其中。陛下初登大宝，根基尚未稳固，朝中又多有奸人，如此大动作，怕会对陛下不利。”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参与其中。你虽位列尚书，但资历尚浅，极容易成为群起而攻的对象；朕还想重用你，不能让你折在这里。”
恰恰听到这，停住了吃糕点的动作，扭头脆脆地问道：“什么事啊？要死人的？”
“吃你的东西，大人说话别插嘴。”云帆摸着恰恰的头说道：“自定你为主考后，弹劾你的奏折便日日不断。过些日子朕会拣个合适的理由，将你贬黜出京到雁北去。”
“雁北？”
云帆起身拍了拍陈一言的肩膀说道：“雁北那里有件事，非你去不能成功。”
话已点明至此，陈一言心中早已明了，便又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科举一案必定动摇国本。陛下该有万全之策。”
“事无万全，人力谋之而已。你上的密折朕已经看了。”云帆坐在灯下，身体一侧被笼了一层淡淡的黄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上摸着恰恰的动作越发轻柔，低眉垂眼说道：“过几天我便再去后山走上一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