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证明,卫爱卿是清白的,爱妃莫要再为卫爱卿之事伤心。”
未央用罗帕轻拭珠泪,道:“臣妾并不为父亲大人伤心……”
“为何?”荀韶陵问道。
未央抬起来,看了眼荀韶陵,决然道:“因为臣妾对父亲大人再了解不过,无论何时,他绝无可能做出有负陛下有负北梁之事,清者自清,天道可鉴,陛下亦是明君,断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而罔顾忠臣之心。”
一个女子能道出如此慷慨之言,着实难得,荀韶陵大为所动。他问她:“那爱妃为何会如此悲切?”
未央看看交由如意拎着的赤羽,哽咽道:“……府里管家庆叔自臣妾幼时便对臣妾多加呵护,臣妾视他如亲叔父,如今突闻亲人逝世,怎能不悲切?庆叔竟未活过半百,就无辜被害……陛下,庆叔着实冤枉啊……”
荀韶陵揽过她,她主动将脸埋在他胸前啜泣起来,这是他见过的她最动情的一次。“爱妃,逝者已矣,节哀顺变,你身子弱,且不可过于伤痛了,你放心,朕会查清陈庆被害的真相到底如何,如果真如卫爱卿之言,纵是万朝宗之人也不会轻饶,必让杀人者偿命。”
“谢陛下。”她拭泪说道。
荀韶陵与她凭案而坐,拂手让宫人们退下,他向她道出真心:“爱妃要知朕也是无奈,并非不相信卫爱卿的清白忠义,但是万朝宗行使督君监政之职,朕也不可不信万朝宗,只得力保周全,既不想伤忠臣之心,也不能让万朝宗失信于朝堂。”
她道:“臣妾明白陛下之苦心。臣妾乃后宫之人不能妄议朝堂政事,但是,臣妾想跟陛下论一论人情……”
荀韶陵深望着她,道:“爱妃但说无妨。”
未央眸色幽深,问他:“敢问陛下自登九五之后还能完全信任何人?”
这一问让荀韶陵心头一颤,他轻叹无言,望向外庭的满庭秋叶,眸寒如霜。
未央细观了下他的脸色,弯身依偎在他手臂上,柔情似水,道:“恐怕谁也不能信了吧?为家国安危计,为江山皇权计,陛下不得不事事小心处处提防,因为连枕边人都可能是敌国细作,何况是朝堂之上的百官……臣妾虽是一介无知女子,在陛下身侧都能体会到陛下的煎忧之心……”
他轻抚她的玉颜,凝眉道:“爱妃真是说到朕心里去了……”
未央缓缓坐直身,望着他,目光温柔如水,“陛下可以怀疑臣妾,陛下可以怀疑父亲大人,陛下怀疑文武百官都无妨,但孤坐龙椅,四顾惘然,这种滋味何等凄凉?臣妾不愿你无一可信之人……”
“孤坐龙椅,四顾惘然……爱妃真是朕的知音人,也只有爱妃懂得朕的苦楚。可是江山为重,朕不得不小心防备……”他将额头抵在她肩上,颓然说道。
她有些激昂,脱口道出:“可是陛下,百般防备岂能得人心?只能致使人心惶惶,君臣互防互欺,那我北梁还有何人可用?天下之大,还有何人能信?”
“陛下何不注目观之,看一看后宫之内到底还有无真心?瞧一瞧朝堂之上还有没有忠臣?陛下只辨奸佞细作,必然心中只有苦楚,何不信一信,我北梁还是有忠臣良将的。”她的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扣,徐徐紧握:“何不信一信,这后宫中,尚有一片真心?”
正午之后,万朝宗的仵作回报,陈庆胸口上有明显的掌伤,气息全无,脉搏停止跳动,躯体冰凉,确已毙命,是死于掌击。
仵作验过之后,卫府就封了棺,大办丧事。
第二日早朝,一心长老也入朝了。荀韶陵龙驾驾临,他在龙椅上落座,看阶下百官山呼,上官天元的白首在百官之前,未央的话音犹在耳,一种为君的孤独感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