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暇,无间寒暑,惟有读书写字而已。”乾隆也不差,写了四万首诗,陆游恨不能及。怪不得说,中国明君皆出自清朝,原来是德政之暇都用来读书了,很少听闻明君德政之暇是用来玩女人的。
苏童一读书厌烦了,就发现周围好多的南郭先生,自己也没必要做东郭先生。起先是林敬体,他假装目不斜视,可是嘴里全是唇语;然后是廖元勇,他虽看似振振有词,可是有气无力;最后连班长也是了,压根儿连课本也不拿出来,只在拼命地赶作业。苏童一直勾勾地盯着墙上那句话,那句话不知道是哪位前人写的:“老师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万句。”感觉拍老师们的马屁过分了。苏童一不知道这高人写在墙上,是留给谁看的。
自从这次月考以后,他被曾韶华狠批一顿,就怀恨在心了。曾韶华出去巡逻一圈后,又回来道:“下一堂课,我准备讲作文,希望大家能够提前做好预习。”她出去后,苏童一对着试卷惆怅,因为他的作文仅得三十二分,到底曾韶华是怎样批阅的,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感觉自己的文章写得磅礴大气,不应该仅得如此分数。哪像廖元勇的这次作文,写得陈词滥调,居然也会有值得批阅的必要。由于这次作文,集体都写得非常差,大家都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等待批评。用曾韶华的原话说:“这次作文丢分的一大原因,乃在于首尾不懂得呼应。”
上课后,苏童一当堂高声抗议道:“我不服!”众人皆为之一惊。
林敬体暗地里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曾韶华也惊呆了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苏童一站起来,泰然自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是,我今天必须要说说我抗议的理由。您在我的作文结尾处,用红色批语写道:‘字数不够,兼不懂得首尾呼应,内容艰涩难懂,不按常理出牌,故扣分!’我敢说这篇文章,是我写过的最好的文章。虽然文章字数少,但也有诚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因为规矩是死的,文章是活的。很多作者的文章,其实篇幅也不长,甚至字数很少。可是,人家的老师能够网开一面,评赞为好文章,并不见得因为文章字数少,就猛扣人家的分。我觉得作文不能写得太死了,裴多菲有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诗中自由,并非文之自由。但于我不如此这般想,我理应觉得,这文章中的自由,也是如此。因为这其中隐含了一些道理:我们要想追求文章的自由,就一定要懂得舍弃一些规矩。张爱玲的《论写作》,在这方面,论述得头头是道。而况《易·系辞下》里也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穷则思变。’我写作就是按照这种想法来的。这次作文,虽然我的字数少了一点,但总不能为了盲目凑足字数,就破坏文章的完整****?”苏童一无奈,唯有来一段旁征博引。
曾韶华进退维谷道:“是!你的文章,确有其可取之处。但我只想给你一个忠告:我们的应试教育,不需要你这样的好文章。”
苏童一听到这句话,形如晴天霹雳,比抱着璞玉献王的卞和还难受。坐下来后,林敬体开解他道:“算了吧,她又不是你的伯乐!看来你的文章,是找不到懂得欣赏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