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无意草木枯(1 / 3)

房间里昏暗寒冷,看不清四周,只有王从道黑发雪肤,白的晃眼。

李好笑容一滞。

不是,直唤他名是她冒犯了,不过是情绪激动一时有些上头而已,没有说一些村口老太太骂架的腌臜话都是她修养好,谁吵架还叫尊称啊,不叫王闲叫什么?执律君上、离涯君、首席师兄,您看这里能站下这么多人么,一百多岁的人了小气巴拉的,就不能当没听见?

王从道半蹲下来,单手托腮,凑近李好,长久地注视着她,以至于让李好有些不自在,想要偏过头移开视线,却觉得这样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只好又挤了一个谄媚的笑。

估摸着面容有些扭曲,王从道轻笑出了声,道:“你在骂我。”

李好:?

没听说过什么术法还可以读心啊,李好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手抚上额头就开始喊“诶呦”。

“君上,弟子心慌头疼,不行了,我躺躺——诶哟——”

一边说着,一边扭头侧身向后躺去,确保用手和头发将脸遮的严严实实后,偷摸摸地翻了个白眼。

见状王从道也不再计较,起身拢了拢袖子,轻飘飘地道:“说吧,怎么认妖做父的?”

什么话,父亲就是父亲,什么认妖做父,李好捂着脸闷声道:“他养的。”

“哈——”

王从道又笑,怎么那么爱笑,李好撇了撇嘴,却不敢再硬气一回,只好解释道:“我是清州扶光城人,就是父亲将我养大的,从小养大的。”

后面几个字说地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可以听出些咬牙切齿来,王从道颇为好奇,缓缓踱步走到李好面前,又蹲了下来,慢悠悠道:“妖喜吃人,他怎么没吃了你?”

李好:……

她自己也不明白,世人眼中,妖是残忍暴虐的,是嗜杀吃人的,是穷凶极恶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妖生天地间,擅灵擅力,却逃不过只有一生的命运,无论如何强大的妖,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魂魄没有来生,什么都留不下。所以妖对人的魂魄虎视眈眈,骨子里的天性对人类渴望至极,恨不得饮热血,啖皮肉,啃骸骨。

妖与人天生宿敌,不死不休。

所以父亲竟然没有吃了她,真是不可思议。

“父亲是树,树茹素不行么?”李好小声嘟囔,压在地上的那只手扣着黑石地板,不成想扣下来一指甲缝儿黑漆漆的污泥,她也明白是自己强词夺理,不想再回复王从道的问题,她弹了弹指甲里的脏东西,又“诶呦”了起来。

诶呦了半天,也没听见王从道那厮回应,不会又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罢?李好张开捂着眼睛的手,透过指缝瞧去,直对上一双涣散无神的眼睛。

是尸体。

一个跃起,李好撑着手蹭蹭往后退,却不想手下传来冰凉粘腻,再往后探,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物体,软软的,有头发缠绕上她的手指,李好猛然缩回手,不敢再动。

灯烛次第亮起,昏黄的烛光四溢开来,李好的眼前缓缓清晰,房间尽头是一张漆黑的大椅子,王从道不知何时走到那儿,坐了下来,此时倚在扶手上斜支着头,单手把玩着烟斗。四周是匍匐堆积的尸体,或完整或残缺,大都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李好就跪在这群模糊的血肉残肢里,鲜血粘稠的铺了厚厚一层,流到她膝下,将她青绿的宽袖衣袂浸染成黑色,巨大的恐惧攫取住她的心神,李好颤巍巍地抬起双手,全是血。

寒气中血腥味冲天而起。

王从道缓缓抽了一口烟斗,红光一点明明灭灭,他转过头看向跪在底下一脸无措的李好,眼睛轻眨,道:“现在呢,我可公正高尚?”

真是疯了。

极度的恐惧后往往是极度的愤怒,李好简直要气笑出声,她强压着情绪,出声问道:“君上会杀我么?”

“为什么要杀你,你也是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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