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伶俐……“他俯身摸了摸芽芽的头发,微笑道:“比你父亲讨喜得多。”韩叙面色微冷,正要再说几句,恰逢卫怜换好衣裳走出来,见状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无妨,殿下方才正用糖教芽芽改叫姨父,臣便与殿下说笑了两句。“韩叙慢条斯理地回答。卫怜立刻转头,瞪了卫琢一眼。见卫怜来了,卫琢也不辩解,只温顺地垂下眸。酒阑人散,卫怜与姐妹惜别,才被卫琢扶着登上马车回住处。他们虽未举办婚礼,可相熟之人都知晓卫怜的身世,更清楚卫琢因何禅位。多年纠葛、彼此相伴,在旁人眼中,两人早已是难分难舍的一对。卫琢在长安的私宅不少,从前做皇子时的府邸也一直有人打理。回去沿路上,卫怜趴在车窗边看夜景,又被他抱了回去:“方才席间闷热,别一出来就吹凉风。”
她索性枕在他膝上,动了动身子,好让自己更舒服些。只是发髻有些格人,卫琢便伸手替她拆散。青丝蜿蜒流转,如云般在他袍裾上铺开。“原来怨偶也能成爱侣,"卫怜想着今日的婚宴,中间曲折不足为外人道,卫姹终于还是嫁给了年少时一眼倾心的人。马车微微颠簸,她的思绪也随之摇曳,难免会想起些旧事。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却仿佛隔了大半生。
“今日参加婚宴,可觉得热闹开心?"卫琢留意到她眼神有些迷蒙,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卫怜这才回过神似的,抬眼看向他,笑意盈盈:“当然!八妹妹那身喜服真美…“她语气里带着感慨:“我觉得这样很好,只盼他们从此白头到老,莫要再互相折腾。”
“那我与你的婚宴,你想如何办?"卫琢问得自然而然,仿佛已经提上日程一般,听得卫怜一愣,刚要坐起身来,又被他轻轻按住。“我们何时说要办婚宴了?我怎么不知道?”还在云浮的时候,卫琢就曾提过此事。只不过那时身在姜国,身边亲近之人只有卫瑛和犹春她们。因为卫琢禅位,卫瑛算是勉强接受了他们在一起,可老要卫怜同他郑重其事地拜天地、入洞房……她总觉得有些别扭。“夫妻行大婚之礼,本是理所应当。况且一生也只这一次,我不愿小妹只是羡慕卫姹。"卫琢见她一脸懵懂,像是早有预料般循循善诱。“莫不是皇兄自己羡慕?"卫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微红着脸:“我们在云浮不是已经……”
舟中温柔海上月,他们已经许过誓言,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那时是昭告海天明月,如今是昭告天下。”卫琢顿了顿,又道:“小妹有所不知,卫琮早前便要封我为王。既然有了爵位,你又是我的妻子,自然该名正言顺,省得有人胡乱猜测,平白生出事端。”卫怜听罢,也明白卫琢早安排妥当了,不过是借卫姹的婚事顺势提出。过去那几年,他们很少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总有一方情绪激烈。卫琢爱拐弯抹角地磨她,她也时常沉默以对。
如今却不能再这样了。
她犹豫片刻,轻声问:“我还是卫怜?”
卫琢低头亲了亲她,柔声答:“自然是。”这些他早就想好,让卫姹认她做名义上的义姐,既可以从公主府出嫁,又能顺理成章成为他的王妃。
晚风拂动帷帘,月色如流水般漾入车内,映着他一双润泽明亮的眼眸,宛如剔透的美玉,眼底满是缱绻与专注。
卫怜也觉得没什么可别扭的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点头应下,眉目间仍带着些许羞赧。
卫琢低笑一声,俯身又去吻她。
知道卫怜还要作画,卫琢不肯她劳累太过,在问过她的喜好后,便亲自操持婚宴各项事务宜的安排,连王府也重新修缮了一番。卫琮在大婚前厚赏他们,还派了风水师参与庭院的改建。风水师在院中栽下合欢花,仆从向卫琢禀报时,卫怜正在里屋低头专心画画。他微微侧过脸,望了一眼屋内那道安静的身影,低声说道:“铲掉。”仆从一愣,连忙解释:“大师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