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气话,却也气人,你要是不高兴,就拿戒尺来揍我一顿吧!”容濯轻笑:“是气话么?”
灼玉头压得更低:“我真没想骗你,是见阿兄护我护得太紧,你又是个重礼的人,我担心你数落我。今日也没觉得兄长事出有因进我闺房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我是怕你怪我骗你,所以才躲着不敢见你…”容濯什么也不说,径自走到起身绕过漆屏往她床榻的方向走。似乎想找什么。
灼玉倏然起身,迈大步跟上他:“容濯!你不会认为我殿中藏着男人才不敢见你的吧?你还好意思气我!你看看,你的心心都脏成什么样了你一一”她的话卡在嘴边。
容濯并未理会她的一惊一乍,温柔拾起被她踢飞的丝履和罗袜,走到榻边,温和的声音不容置疑。
“坐好。”
灼玉这才幡然醒悟:“你原是要给我穿鞋袜?我…鸣,她又在恶意揣度他了!
怪她,今夜被阿兄一改守礼作风的来访吓得接连胡乱出招,眼下灼玉已彻底没了理,更没有底气像前几日一样怀疑他对她的心思。她现在只怕阿兄不高兴。
灼玉乖乖地坐下。
容濯默然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她也默契地递出脚。等他握住她的脚踝要给她穿丝履的时候,她才想起她已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即便她不迂腐,不觉得女子的玉足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外人看了一眼就是失了礼数和贞洁。
但是哪有已十八岁的妹妹让兄长捧足穿鞋袜的?她怯怯地往回收,并轻声推拒:“我自己可以一一阿呀……脚往回收的时候,容濯修剪平整的指甲划过她足底。灼玉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脚底和耳根,敏感到禁不起任何刺激,平日她自己洗沐时偶尔碰到都会一颤。
更何况是别人碰?
还是让她倍加紧张的人。
霎时如被虫蚁蛰咬,灼玉身子猛一颤,到嘴边的推拒化为妩媚颤吟,娇娇颤颤,婉转动人。
她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了,猛地抬手捂住嘴,把话都咽了回去。容濯方捉住她赤裸的脚要套上罗袜,被她这一声乱了平静,眸色微沉,手下意识不松反收紧。
那些怪梦中,与另一个他欢好的女郎亦是如此敏感。“怕痒?”
他的指腹不自觉轻揉摩挲,微凉的手和她踩在地上发凉的足底相触,才停顿了短短瞬间,两人肌肤上残存的凉意散去,皆染上暖意。也不知是谁的体温传给了谁。
灼玉怔了下,要抽回脚,但容濯似乎未反应过来。他本想松了开,但停顿一霎又笃定地继续手上给她套上罗袜,细致温柔,不紧不慢,无半分狎昵。
但对于他们兄妹还是越了分寸,灼玉想推开他,可凭着她与阿兄的默契,她几乎能想到她推开之后他定会反问她:“容蓁,究竟是谁心心里脏?”一直以来她和容濯的兄妹情都既默契又相互较劲,不愿再给他递话柄,她只能佯装自在地忍着。
掌心的玉足紧绷地蜷起趾头,容濯又想起某一个梦。鬼使神差地,他说。
“这里,还少了一样东西。”
灼玉不明就里地看着她脚踝,罗袜、丝履,都还在呢。容濯没有回应她的问话,用食指和拇指圈紧她纤细的脚踝,像是在丈量,等灼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然温柔地替她穿好丝履。“好了。”
容濯负着手往外走去。
穿好了衣衫鞋袜,接下来他恐怕要开始质问她了。灼玉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绕过漆屏,暗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接连两回口出狂言,现在没了理,只能等着他兴师问罪,再乖乖地认罪讨扰。容濯却未有留下的意思,径直朝殿外走去,“睡吧,不必担心今日会传出流言,我会处理。”
灼玉不敢信,这就放了她?
她目送着阿兄清濯玉立的身影隐入幽凉夜色中,直到缙云折返通传,灼玉才相信他是真放过了她。
回想阿兄的温柔和她的一惊一乍,灼玉突生懊悔。哪怕阿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