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鬼神,但他还是与翊玄反复确认过这荒唐的仪式不会伤害到贺星芷魂。得知这不过是表面上一个自欺欺人的过场,宋怀景便请求的翊玄为他主持办理了自己与贺星芷的冥婚仪式。
“一拜天地!”
宋怀景握着另一侧空悬的红绸,朝着门外沉沉的夜色弯下腰身。拜的不是神明,是让他遇到贺星芷天地。
“二拜高堂!”
宋怀景转向空空如也的尊位,躬下腰身,爹娘的面庞模糊地出现在他的脑中,从前的贺星芷笑盈盈的样子也好似浮现在自己眼前,他还分得几分神想象贺星芷父母的模样。
“夫妻对拜!”
宋怀景转身,面前只有一个灵位,不过也只是普普通通刻上贺星芷名字的木牌。而红绸的另一侧正是系在这灵位上,宋怀景幽深的眼瞳在这黑夜看不出半点波澜,但他勾起唇角,朝着面前的灵位笑着。他作了最后一个揖礼,红绸轻飘飘地垂落,没有任何回应。“礼成!”
红烛燃尽,似是结束了宋怀景这场独角戏,结束了他给自己构造出虚假的暖意。
“子昭……
宋怀景依旧笑着:“翊玄,既已礼成,今日也多谢你了。”他叫宋墨帮忙接待翊玄等人,自己独自留在屋内。卧房里是死寂的冷,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宋怀景以为自己如今来到了阴曹地府。
屋内已经找不到贺星芷曾有过的气息,好在自己学着用贺星芷从前喜欢的香与皂角,自己身上好似带了半点贺星芷的气味。宋怀景抱着贺星芷衣物,只能从衣物中嗅到残留的气息。
宋怀景徒劳的探手,什么也没捞到。没了,阿芷没了,阿芷的爱也没了…他蜷起腰身侧躺在床侧,只能从自己身体上寻求一点可悲的慰藉。鼻尖抵着她的衣物,手上的动作由急切渐渐放缓,身体所有的感知以及情绪在瞬间地紧绷,紧接着猛地释放。不,不对,不是释放,而是坠入更深的虚空中。
他躺在一片狼藉中,看着空空如也的枕边,无声地笑起来,寂静带着失落却如同潮水般涌入,眼泪顺着太阳穴淌下。宋怀景平静地从怀里取出匕首,利刃抵在脆弱的皮肤,压住旧痕,宋怀景竟感觉到有些无法压抑的兴奋,意识好似渐渐模糊,可是还是没有看见贺星芷…不,不对…他见到贺星芷了,见到她搂住自己的腰身大喊了一声“不要”。她告诉他,她还活着。
宋怀景瞥了一眼角落的财财,懒洋洋地睡在角落,他又看了眼手上包扎好的伤囗。
不可以,不可以死!他要活着,要活着!
宋怀景想道阿芷又回来了却找不到他该如何是好。她在此处,只余下他一个亲人。若是她又回来了,寻不到他该如何是好。他知晓失去至亲的痛,这般绝望,宋怀景定是不想让贺星芷经历。宋怀景紧紧攥着贺星芷的旧寝衣,鼻息轻轻地喷洒在她的衣物上,缱绻又暧昧。
在贺星芷离去的第四年,宋怀景仿佛变了样,虽然他从前也一直在伪装掩盖自己的情绪,但像宋墨以及翊玄这般对他熟悉的人,便能看出不同。宋怀景不再消极地沉溺于悲伤与等待中。
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钱财,用来寻找贺星芷还是不够的,如果她真的存在于他无法去到的某个地方,但只要她还有机会回来,他便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重新见到她。
宋怀景开始将所有的痛苦与思念都深埋在心底,开始步步攀升,很快终于将贺星芷在京城的所有铺子都买下。
开始养回从前健朗的身子,阿芷最喜欢埋在他的胸膛前,他不能再这般消瘦下去,否则就没法讨得她的欢心。
就连那白头也变回了黑发。
可不到一年后,朝局开始混乱,诸皇子夺嫡之势图穷匕首见,又逢上边境战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宋怀景变得小心翼翼,审时度势,他站队了三皇子李成璟的阵营。这场豪赌,宋怀景别无选择,只有依附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