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现在整训京营,是要拿勋贵开刀!还特地把王守仁这几个“外人”推到前面,分明是想绕开勋贵的势力,避免“自己人护自己人”。
他连忙拱手,态度越发恭敬:“陛下圣明!京营确实该好好整肃了,以前那些乱象,连我看着都脸红。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徐延德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是啊是啊,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别说配合了,就是让我们去给士兵端茶倒水,我们都愿意!”他心里却在打鼓一一那些占士兵土地的勋贵里,可有他的亲舅舅,要是陛下真要彻查,舅舅怕是要遭殃,连带着定国公府都得受牵连。
“不敢劳烦二位世子。”王守仁笑道,语气缓和了些,给足了他们面子,“我们今日来,一是知会一声,让二位心里有个数,免得回头陛下问起,二位不知情;二是想请教一下,营里哪些将领可用,哪些是混日子的一一毕竟二位在京营待了两年,比我们这些「新人’清楚得多。”
这话正好说到了张仑的心坎里,既承认了他们的“资历”,又没把他们当外人,心里顿时熨帖了不少。他指着沙盘上的标记,侃侃而谈:“要说可用的将领,前营的李把总李奎不错,是个老实人,当年跟着我父亲去宣府打过仗,打仗勇猛,就是嘴笨,不会巴结人,一直没升上去;后营的赵千总赵虎也行,以前是边军的,性子直,练兵有一套,就是得罪过英国公府的管家,被挤到后营来了。”
徐延德也连忙补充,生怕落了下风:“还有左营的陈百户陈忠,是我父亲的旧部,办事牢靠,账目算得比户部的人还清楚,就是年纪大了点,快五十了,骑马不太稳当。”
沈希仪拿出随身携带的牛皮小册子,用炭笔一一记下,嘴里念念有词:“李奎、赵虎、陈忠……回头末将亲自去瞧瞧,要是真有本事,直接提拔成副总兵,让他们管一营的兵!”
杭雄则盯着沙盘上的布防图,眉头皱得紧紧的,忽然开口道:“二位世子,这京营的布防是不是太老了?骑兵营(三千营)扎在东门,步兵营(五军营)扎在西门,离得足有五里地,真要是有急事,骑马都得半炷香,根本来不及汇合!”
张仑苦笑一声,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无奈:“这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说是“分营而驻,防兵变’,几百年来没人敢改一一上次我父亲想把两营挪近点,都被御史参了一本,说“擅改祖制’,最后只能作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陛下说了,只要对练兵有利,对守京城有利,旧规矩不妨改改。”王守仁接过话头,语气坚定,“回头我们拟个新的布防图,把骑兵营挪到五军营西侧,中间留条练兵道,既能单独操练,又能快速汇合,还请二位世子帮忙看看,提提意见一一毕竞二位懂祖制,免得我们犯了忌讳。”张仑和徐延德连忙应下,脸上堆着笑,心里却越发清楚一一这三人是真有陛下撑腰,而且确实想干点实事,不是来混日子的。与其顶着干,被陛下视作“绊脚石”,不如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还能落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名声,说不定陛下还能念着他们的好。
“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二位世子通个气。”王守仁像是突然想起,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陛下还说,以后京营的兵,不许再被勋贵私调去当劳力一一盖花园、修别院、抬轿子,这些事都不许再有。若是有人敢拿着帖子来要人,不管是谁,先扣押了,再报给陛下处置。”
这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张仑和徐延德心里,让他们瞬间沉了下去。他们虽然没私调过士兵,可家族里的长辈可没少干一一英国公府去年盖新别院,就调了五十个士兵当劳力;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出门进香,每次都要调十个士兵抬轿子。
徐延德张了张嘴,想说“都是小事,不必较真”,却被张仑暗中拉了一把一一张仑用眼神示意他“别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