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继承人绑在皇权的战车上,成了“自己人”,也成了人质。
“若是不交呢?”
徐光祚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枯瘦的手攥着他的腕子:
“定国公府虽不如英国公府显赫。
却也不能丢了兵权,兵权是根……”
“不交?”
张懋打断他。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像吞了黄连:
“那老夫就得恭喜你了。”
“明天早朝。”
“东厂会呈上一份清单。”
“上面有定国公府近十年给文官送的礼——去年给刘健送的那幅《清明上河图》摹本,都记着呢。”
“给边将写的信——大同总兵王杲手里有你三年前写的‘军需可缓’的条子。”
“还有去年克扣神机营冬衣的账册——每个士兵少发三尺布,合计贪了两千两,账都算清了。”
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寒意,像冰锥扎耳朵:
“李嵩招供时。”
“把给定国公府传信的事都抖了出来。”
“连你让他查‘太后与外戚往来’的话,都记在供词上。”
“太子留着这份情面。”
“是看在太宗爷的面子上。”
“你要是非要撕破脸。”
“可别怪太子不念旧情——诏狱的牢饭,不好吃。”
徐光祚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官袍贴在身上,凉得像浸了水。
他扶着博古架的手不住颤抖,指节都在打颤。
他知道张懋说的是实话。
定国公府的根基本就不稳。
祖上徐增寿“叛主”的污点像一根刺,扎在朱家龙椅下。
只要太子愿意。
随时能以此为由掀翻整个家族,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爹!”
偏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徐延德闯了进来,头发都跑乱了。
他年轻的脸上满是惊慌,声音都劈了:
“东厂的番役在府门外徘徊!”
“足有十几个,都穿着便服,腰里别着刀!”
“说是……巡查夜禁。”
“可他们盯着咱们府门的眼神。”
“像狼看羊,不对劲!”
徐光祚的脸色彻底垮了。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
瘫坐在地上,屁股磕在碎瓷片上,疼得他龇牙,却没力气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灰。
他像一头困在陷阱里的老狼,再凶,也没了挣扎的劲。
“老夫活了五十八年。”
徐光祚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泪意,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见过景泰爷的隐忍。”
“天顺爷的狠辣。”
“成化爷的宽厚。”
“弘治爷的仁柔……”
“却从没见过哪个储君。”
“像现在这位这样。”
“手里握着刀。”
“脸上还带着笑——杀人都杀得这么体面。”
张懋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官袍,把褶皱都捋平了:
“太子年轻。”
“做事难免急了些。”
“可他说的话。”
“向来算数——老夫交了虎符,张仑就真能进京营,没掺半点假。”
“你若是信得过老夫。”
“就听太子的安排。”
“至少能保住定国公府的香火,不至于让徐增寿公的牌位没人供。”
他走到门口。
又停下脚步。
回头道:
“太子在暖阁等着。”
“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