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深处的井水,是阴郁、潮湿、浸骨的冷。他期待着有人砸下一块大石,在心湖激起翻滚洪波,冲天激浪。即便那块石头又臭又硬,又有什么关系?
他最擅长的就是随方就圆,浸润人心。
云散雨收时,已是更鼓四敲,两人都倦极,林净和倚着他的胸膛,细细喘气。宋鼎元看着身下那张酡红娇面,身心餍足。他一绺绺的给她捋着被汗水胶住的青丝,轻轻唱起艳曲儿。
“我与侬,忒情多。和块黄泥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捏的同来床上共歇卧。忽的欢喜呵,将泥人儿都打破,和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有哥哥。”他声调本就清朗,低吟浅唱,把这难登大雅之堂的糜糜之音唱出几分高山流水的浩气。
林净和渐渐阖上眼,昏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