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插进如瀑披散的发中,一下下的顺着。“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疑你。我那时总是有些怕的,怕你心里没我,怕你只是因着我给你赎身才委身于我。
“当时胡大夫诊出你有身孕时,我其实心里是极高兴的,原来在那时我就想娶你了。
“后来算出时间不对,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也分辨不出真假对错来,只是觉得快要气疯了。
“知道你走了,我吓的魂都要飞出来了,我白日去寻你,晚间整夜无眠,东想西想。
“先是恨,恨你为什么不能像旁的女子一样,安安份份的,定要给我出难题,往我心上扎刀子。恨过了又怕,怕再也看不着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也怕你在外头,手里没有银子傍身,受了委屈,或者遇着强人该如何。每每想到这些,只觉得肠子都要拧在一起。
“我从前一直觉得,女子不过是公事学问之余聊以遣兴助情而已。“现在想想,那些没有你的时候,自己就像个没有魂魄的壳子,虚飘飘的没个归处。
“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的色彩,可以皆因一人而焕发,也皆因一人而黯淡。
“原来,你就是我的魂之所归,心之所抵。”她头抵在他的胸膛,早已泪水滂沱,心中柔肠百转,闷得几乎不能呼吸。“别哭,心肝儿,我心尖儿的小肉儿,"他托起她的脸,轻拂去淹淹泪痕,眼里柔成一汪水,“我说这些,可不是要招你哭的。”“还有一事,"他从外袍里抽出一个信笺递过来。林净和抽抽嗒嗒的接在手里,一捏,轻飘飘的,“这是?”“这是圣上赏的庄子的地契。”
撕信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满脸惊异,“这,是给我的?”宋鼎元点点头,“那天你问我能否一生不碰旁人,我当时犹豫了。不是为别的,你想四季流转,万物更迭,天道尚且于此,又何况人心?我无法为将来的自己作保,我只知道当下的我,非你不可。若将来有一天,我背叛了当下的自己,这是我给你的退路。
你若不愿意,也自己收着,看你日子过的安定,我才放心。”林净和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沉默不语。良久,她将信展平,压到枕下,又回首看着他,“你先前说要娶我的话,可还作数么?”“永远都作数。”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她把小说里看过的关于嫁娶的词儿都堆出来,
宋鼎元眼睛唇角都弯起来,“好。”
他长腿随意曲着,手臂撑在炕上,身子微微向后仰,内袍的一只袖子还没穿,半边膀子漏在外面。肩臂的肌肉算不上健壮,线条薄而流畅,像薄雾中的远山山脊。空荡荡的袖管散在一侧,末端被衣带收进细窄劲瘦的腰间。他歪头看着她笑,姿态其实有些散漫浮浪的意味,只是搁在他身上,就成了山阮的落拓,王谢的风流。
如此姿仪,还不值得赌一回么?
她看了半响,倏然起身,勾着他内袍的腰带猛的一拉。他措不及防,腰随着力道躬起。随即反应过来,眼里迸出兴味,“力气还真不小。”他撑起身子,贴近她耳廓,缱绻低语,“那就叫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灯影憧憧,才子佳人自成双。若非九霄云外,一双鸾凰,亦是芙渠浪里,一对鸳鸯。
皮肉相贴,情酣意浓,仿佛再没有一丝缝隙和芥蒂。宋鼎元阖着眼,满脸都是跃甘餍肥的受用。温热的暖意透过皮肤一点点传递到他身上,身心都是妥帖的。她总是嫌他凉,可她身上总是温暖的,有时也是滚烫的,他很喜欢,喜欢被熨平、被融化的感觉。
他家中人口简单,衣食富足,每日除了读书旁的什么也不需操心。日子如一泓清水,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君子尚水,圣贤书上说上善若水,说君子之心如止水。学里的老师也赞他有水之德、水之貌。
他是许多人心中高悬的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那鞠止水,不是清澈映日的清泉,而是月夜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