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觉得与杜芷姐姐投缘,又起了惜才的心,也是想着做些好事积积福德罢了。”
宋鼎元斜睨着她:“这桩事我可以依你,只是妹妹若是打着狸猫换太子的主意,那可要失算了。"说着手臂猛然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嘴唇贴在发顶,低哑喃喃,“妹妹已在我心里扎了根儿了,若想走,除非把我的心一同剜出去。”
说话间,两人已回了府。宋鼎元瞧着炕几上胡乱堆叠着的礼单帐薄,林净和只像没瞧见似的,端起一碟果仁径直坐到榻上,看起话本子来。宋鼎元摇头失笑,幽幽叹了口气,任命的在炕桌边坐下,理起家事来。那日的口角之后,两个人倒像反过来了似的。林净和懒得再察言观色,曲意迎合,不光将府里的事体撂了挑子,平日也是喜怒随心,想甩脸就甩脸,说话时常带着刺儿。
宋鼎元一肩挑两担,虽辛苦些,却也没说什么。从前那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冷冽戾气通通收敛起来,只一味的温存软款,做小伏低。有时挨个软钉儿,他也不恼,反倒像是发现什么新奇趣事,笑嘻嘻的端详,像看炸毛的小兽似的,十分新鲜。
红藜进来招呼用饭,回身之际,目光落在林净和耳际,“哎呀,姑娘的头发怎的缠在耳环上了。”
林净和拿手一摸,果有一缕发缠在上面。她目光流转,见他撑着炕几,手板支颐,含着笑看她,眼中尽是淘气的狎呢。她乜斜着飞过一记眼刀,红唇无声翕动,分明说的是:“混蛋。”宋鼎元心尖儿像被羽毛轻轻搔过,酥麻微痒,肉感的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回应。
“心肝儿。”
瓶莲鸳鸯的耳珰结构繁复,发丝紧紧缠在上头,难分难解。红藜费了许多功夫才拆开,纵使万分小心,还是扯断了一根。其时饭已备好,就摆在卧间儿里。烧鹅八仙盘,水炼小牛犊,清炒豆芽,金乳酥,还有一盘顶盖肥的螃蟹。
按大户人家的规矩,吃饭之所本该在东厢。只有那没有底蕴的乍富人家,才贪图方便,在卧房里吃。只是林净和懒得两个屋来回折腾,宋鼎元也就随着她了,久而久之,倒也觉出些闺房趣味来。
二人围坐着吃蟹,宋鼎元吩咐红藜:“屋里还有葡萄酒,筛一壶来吃,再取一对儿紫玉莲花钟。”
红藜领命去了,半晌拿了酒,又端了一碗黄澄澄的汤来。“沈嬷嬷说姑娘小日子快到了,又刚吃了蟹,就给姑娘炖了碗党参干姜红枣汤,驱驱寒气。”
“嬷嬷真是妥帖周到,连我的小日子都记得。“林净和端起碗啜了一口,状似无意道:“前几日还特特给我做了贵妃红酥、黄闰方,说是里头加了补气血的药,连大人也没份呢!”
宋鼎元点点头,不甚在意,“她略懂些歧黄之术,药膳做的极好的。”半晌,放下羹勺,提点道:“她既上心,回头就给她多支二两月银罢,也叫她知你的情。”
林净和眼眸慵转,“你看着办罢!”
宋鼎元执壶给她斟酒,紫红酒液注入玉杯,流光微漾,“你这惫懒的小肉儿,要躲懒到何时呢?”
她手里掰着螃蟹,此时正是吃尖脐蟹的季节,将壳掀开,膏子滑腻丰腴,如玉脂珀屑。撮了一口,鲜美异常。
“这自然是在大人了。“她撩起眼帘,一双眼润的像在水里泡过似的,“大人心里可有决断了?”
宋鼎元喟叹一声,“等战事结束,一切事都落定了,我定给你个答复。”“很快,就要起战事了么?”
宋鼎元轻轻点头。
“好。“她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绪,“我等着。”一时无话,宋鼎元抬眼看她,见那姝丽面容在跳动的烛火下越发柔和恬淡,两扇鸦睫将眼中神色笼得严实,唇角沾着一点白玉色的蟹膏,衬的那抹嫣红愈发惊心动魄。
他伸出手,将那点白色抹下去,随即自然将指尖含入口中品咂,“嗯,这时节的膏子果然鲜美。”
灯影昏瞑,月透帘垅。二人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