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头都大。”“好,早点去,我听买豆豉人多得很。”
夏天的太阳起得早,早晨七点不到,它已经爬到半空中,在浓雾笼罩中的太阳像一盏灯笼,甲成果和欧大嫂走在通向文胜公社土路上,欧大嫂说:“这雾太大,我们走慢点,我听说王会兰前天早晨为了给李水平买豆豉,不知道是雾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走着走着走到这条水渠里,头磕出血,手也擦伤,全身像落汤鸡。”“欧姐,你说我们仁和大队都要感谢汪德芳,如果不是她我们仁和村不可能有那么多学生被重点中学录取,你听说没有,冯正宽那娃儿都考起文胜初中。”“你说得对,这个汪老师尽管人很年轻,但对学生管理还是有一套办法。我们刘明兴说,他们班所有学生都考上初中,其中有三十个学生被重时中学录取,二十多个被文胜初中录取。”甲成果沿着路向前看,一团团雾气向她们飘来,时不时有一团黑影出现在雾里,有的向她们冲来,有的离她们远去,有的越来越远。路的一边是一条小水渠,听道潺潺的流水声,偶尔还有小鱼在水中嬉水声。一边是水稻田,模模糊糊地能看到稻田稻子,稻絮把稻杆压弯腰,稻谷成熟的香味和泥土的清新味弥漫田野。她们听道路上其他人说:“快点走,听说仁和大队的娃儿考上重时中学的人多得很,不知道今天我们买得到豆豉不?”甲成果:“欧姐,我们也走快点。”
她们来到供销社,供销社门前挤满人群。一位穿着短裤老头手里握住一个酒瓶从门卫室走出来,他瘦得宛如芝麻杆,走路摇摇摆摆,对着大门的人群吼着:“你们这么早来干什么?若是买豆豉的人都到门市部排队,你们站在这里吵得我睡都睡不戳。”欧大嫂对甲成果说:“今天这么多人买豆豉,我们可能买不到,我们找申有元。”甲成果对老头说:“我们找申有元有事?”老头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没没来。”他说话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他嘴巴里嘣出这几个字。她们知道这老头是一位酒疯子,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对着大门喊:“申有元大哥,申有元大哥!”他抓住一串鈅匙猛摇,嘬着嘴巴久久张不开口,憋得满脸通红,从食堂走出一位白白胖胖中年人说:“我师傅没有来。”
欧大嫂对甲成果说:“我们分别排队,谁先到谁帮到一起买。”长长的两支队列不时有人来插队,后面的人总是一阵骚乱,“你**,供销社这些龟儿子把这点权力硬要用尽,看到这么多人买东西,多组织点商品。”骂人的话不断漫进她们的耳朵,这时雾已经散。那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从门市部里面熟练地取下门板,对大家说:“排好队。”但是人们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一下都涌进门里,柜台不断地晃动,柜台里三位售货员对大家说:“不要挤,今天货源充足。”“快点卖哟。”甲成果也随着人群帯到里面,一股股馊臭味、汗臭味和体液臭味混合在一起,钻进她的鼻子,“哇哇哇”从她嘴巴吐出一些青菜和玉米稠,污秽物附着一位男同志背面衣服上,她的嘴巴也在他背上挤扁,她泪水在眼眶里滚动。“甲成果,我卖到了!”她看到欧大嫂从柜台往外挤嚷道:“大家让一让。”“妈哟,又不是不要钱捡便宜。”“我不买了,请给我让一下。”甲成果艰难地挪到动脚步说。“你也是不买还来凑热闹,好耍蛮。”人群中不知谁说道。她们挤出来,甲成果瞧见欧大嫂凌乱的头发,几丝头发从额头上掉下来遮住眼睛,汗水在她身上横流,手里拎一坨黄黑色豆豉,她用手轻轻搂着贴在麻子脸上的几根头发,说:“昨年都没有这么挤。”“大家都是为了孩子。”甲成果接着说:“你是有劲些,你把有些男同志都挤到旁边,能干!”“妹子,你生病了吗?你吐了,嘴角还有些污物。”“嗯,有点感冒。”甲成果抬起手,用衣袖揩着嘴角。“欧姐,你背后衣服开了一个缝。”“哦,回家再缝,老都老了,不怕漏点肉肉。”“欧姐,你才刚刚四十岁,老什么,你看那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