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在一边看热闹。
杜书彦长叹道:“罢了罢了,难为你们设这个局。其实我知道那点儿事,说与你们也无妨,只要有潘家楼杂色九碟冷盘,王家楼三十年陈酿,梅园殿首抚琴……”
不待他说完众人已笑着满口答应,七手八脚上来按住他正扳着数的手指:“行了行了,就你那点爱好,我们都应了。”
杜书彦便压低声音道:“主持殿试的确是端王,策论里还是莫要提边事为上,毕竟轻启边事,穷兵黩武,为民不利,朝廷当韬光养晦,与民休息。”
然后又就些小节上提点一二,最后道:“毕竟与殿下交往非深,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诸位当自有主意。”
众人听了都默默点头,心中却各有计议。
杜书彦看着他们的神色,自己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忽觉茶水已凉,便着云墨重新沏来。席间又谈论起诗词歌赋,庄远道和李望七嘴八舌争着要去安排杜书彦要求的饮宴,朱为庸向来沉稳,只静静的坐在一旁,举杯赏花。
席间以段庄与杜书彦交往最厚,两人起身散步至台口,望着缓缓弯过平原流向京城的河水,段庄叹到:“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卞河水了。”
杜书彦拍拍他肩道:“你兄长卷入太子一案还未能脱身,少师大人恐怕顾无余力,广茂郡总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况且你虽不爱那些古书,可广交急智谁人与你相比?职方司乃是你才能挥洒之所,何必叹气?”
“只是我这一走,家中无人,家父家母还望贤彣多加照拂。”
“你大哥不过是被牵连,又是少师之子,不会羁押太久。皇上仁厚,身子又大好了,估计很快就放还,你不须多虑。”
段庄点点头道:“贤彣如此说,便是了。”他兄长段易诗文俱佳,在太子宫中任职,当日太子于饮宴上暴毙,参加宴会的一干人等都下了大狱,厨子侍女畏罪自杀数人,却没追查出元凶,加之入冬以后陛下几乎都卧床不起,故拖延至此。顿了顿,又道:“端王如今如日中天,但贤彣你走得如此近,我总觉得不妥。”
杜书彦心头微微泛起一丝暖意,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只笑道:“我自有分寸,你还信不过?”
段庄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想了想,笑笑撇开了,道:“我们去看看,他们倒是争出晚上谁做东了没有。”
这初春的天气,真是瞬息万变,晌午还和暖温煦。下午忽刮起风,一时骤冷,竟飘下小雪来。
一行人又舍不得散,庄远道提议道:“贤彣不是要去梅园吗,这里走小路过去应是不远,可着家仆去潘家楼等买些酒菜来,我们先去听琴取暖。”
众人立刻答应,一行车马便顺着小路逶迤而行,往京郊梅园行去。
虽说是不远,但是也没人走过这条小路,顺着林道田埂拐了几弯,天气又冷,公子们渐渐有些焦躁起来。
此时,从岔道拐出一骑,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去的是同一个方向,杜书彦便着云墨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请问此处到梅园还有多远?”
那青年骑的是北原的高头骏马,见云墨问他,客气的俯下身来,掀开斗笠,笑道:“公子问错人了,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方向是不差的。”
杜书彦从车内看去,那人面容英挺,气度不凡,便相邀道:“既是同路,如此风雪天气,何不下马同车而行?”
那人笑了笑道:“谢这位公子,风雪在下倒还习惯。”说罢抱了抱拳,策马前行。
果然一条直路,不多时便到了梅园,此时梅花都已谢了,瘦横斜的墨枝在薄雪中,油然生出写意的味道来,远远的见有车马,仆人们早已经在通往草堂的院门口铺好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