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阿母除了翻花绳,还有许多会的,没来得及教你呢.……”
因为与谢凛关系不睦,王令淑有时候是有些避着谢幼训的。谢凛对谢幼训亲历亲为,尤其是谢幼训还小时,某些方面简直是宠到了无法无天。父女两人十分亲近,又时常在一处,关系极好。王令淑盼着和离。
她有些不敢与谢幼训太亲近。
若是和离了,谢幼训大概会想跟着谢凛,甚至她作为女子也很难带走谢氏女。若是谢幼训和她的感情太过深厚,真到了那一日,最受伤的反而是还脆弱的小孩子。
王令淑放任谢幼训养在乳母处。
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想着不念着?谢幼训还小的时候,王令淑整夜地牵挂着,闭着床上的帐幔在黑暗中落泪,频频想起小时候自己谁在阿母怀中的回忆……
阿母抱着她,给她哼童谣哄她入睡。
她躺在阿母怀中,十分安心信赖,沉沉地陷入甜蜜的睡眠。可岁岁从未听过她的阿母,为她唱过童谣,哄着她入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阿母为什么不亲近她,只是每每得了空,哪怕是刮风下雨,小小的人儿也要自己拎着灯笼,兴高采烈来找自己的阿母。
哪怕王令淑待她这样不好……
岁岁都这样喜欢她的阿母。
“这支童谣,我一直想要唱给你听。"王令淑将两个孩子圈在怀中,侧脸贴在他们头顶,微微垂眼,语调温柔得仿佛会被风垂散,“岁岁听阿母为你唱…“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青,放空钟。”
“杨柳儿死……”
怀中的孩子剧烈挣扎起来,鸣咽着要呼唤什么,滚烫的眼泪砸在王令淑手上。王令淑死死圈着两人,将他们困在怀中,姿态亲昵得仿佛怀中的是她亲生的女儿一般。
火光冲天,将三人的身影照得猩红。
王令淑浑然不觉,只是一遍一遍,用温柔的语调哼唱着童谣。她玉白的一双手只剩下干涸的血迹,死死按住双生子,仿佛是勒入血肉的藤蔓。终于,其中一个孩子弄掉了口中的布料。
他撕心裂肺朝外喊:“阿母!阿母一一”
阿母!
王令淑终于恍了一下神,微微抬眼。院外冲来一道身影,对方身形清瘦袅娜,此时却衣发尽乱,不顾一切地扑入烈焰中,朝着两人踉跄跑来。“珠郎!玉郎!”
“阿母!”
王令淑恍惚了一下,脑海中出现谢幼训的面容,最终却是缓缓浮现了阿母裴夫人的脸。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阿母裴夫人关系不好,从不亲近,可此时此亥火焰烧在肌肤上,剧痛撕扯着她的神经。濒死的恐惧不可避免地袭来,她应当跑出去的,可她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也没有活下去的力气。只是痛,四肢百骸都在痛。
痛得王令淑不受控制地落泪,不可避免地轻声呻吟:“阿母…若是有阿母在,一定会板起脸,仔仔细细告诉她该怎么做。只要有阿母在,她永远不害怕做错了事无可挽回,永远不害怕面对世上的难题。阿母那样笃定自信,世上不会有事情能难到她。她好想好想阿母。
她想躲在阿母的怀中,哪怕只是懦弱地哭一场也好,只要有阿母在就好。只要死了,她就能见到阿母了吧?若是阿母见她变成了这副疯癫可恶的模样,肯定会忍不住大骂她一场,可骂够了…她定要遍遍告诉阿母,阿俏错了,阿俏真的好想她。
王令淑真的很想九泉之下的所有亲人。
她在火光中闭上了眼睛。
怀中的双生子仍在挣扎、哭喊,撕心;裂肺地唤着阿母,令王令淑恍惚将两人当作了自己的岁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捂住两人的口鼻,将他们的恐惧悲伤堵了下去。
王令淑贴住他们的脸,柔声安慰:“别哭,马上就不痛了……若是觉得不甘心,便想一想,岁岁被你们害死时也是一样疼痛恐惧”“这样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