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瑾回到包厢后,发小们也差不多玩到尽兴,跟她打了招呼后,陆续散去。
程煜还在,她随口一问,“你待会还要转场?”
侍应生对包厢里的人微微颔首,训练有素地收拾着桌面。
程煜没喝酒,又不爱参与桥牌,举着麦唱了一晚上,这会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歌单。
舒怀瑾总算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还能怎么转。倒是你,这么晚了打车不方便,一会我送你。”
程煜身份证上的年龄比实际大几个月,他趁着高考完的暑假考了驾照,提了辆奥迪A8,发小们开玩笑,说狗都不坐未成年的车。
发小们爱嘴上逗趣,损起自己人来照样没边。
舒怀瑾往沙发上一坐,挑了几个空酒瓶留着,打算待会用来装样子。
“我还有约,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
程煜面上涌过几分失落,很想直接问出口,却又碍于没有底气,只好装作浑不在意地打趣,“新朋友?带过来一起认识呗。”
桌上留了六个空酒瓶,舒怀瑾扶着一瓶倾倒在桌面,“是贺问洲。”
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摆在明面上,程煜表情复杂,亦步亦趋地凑上去,由着她指挥布置现场,欲言又止道:“你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到这步了?”
闻言,舒怀瑾动作一顿,不是很明白程煜的意思。
“哪步?你是说朋友?还在努力推近距离,他这人油盐不进,比我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难攻略。”
真要说的话,最多算点头之交。
舒怀瑾抿唇,“感情的事不能着急,有消息我会告诉大家的。都是朋友,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自己肯定有很多问题。”程煜不时给她递东西,观察着她的表情,“大家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这种没人栽的,相处起来不得累死?”
舒怀瑾拍拍手,“栽树也有乐趣,你不懂。”
“我这边弄好了,你要留下也行,待会记得见机行事。”
程煜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说辞。他倒想看看,贺问洲那个装货有什么吸引她的。
十几分钟后,舒怀瑾终于等来了贺问洲的电话。
“是你下楼,还是我上来接?”
贺问洲低磁的声音自听筒里传来,程煜也听到了,不爽地皱眉。像是在说,他态度这么差你也能忍?
舒怀瑾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将手机拿远了些,佯装信号很差,“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什么来福?”
对面似是看穿她的把戏,慢悠悠地说:“既然信号不好我就先挂了。”
“别挂别挂。”舒怀瑾急忙道,“我在十六楼左转的最后一个包厢,你报我名字,服务员会带你过来的,贺大佬别走错了。”
贺问洲:“这会又有信号了?”
舒怀瑾抿着唇笑,没应声。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里的酒吧,环境清雅,包厢不仅宽敞,侧面还有个挑高大露台,繁复的水晶灯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挺会挑地方。
她安静地坐在弧形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半搭着,垂眸划动着手机屏幕。
颈侧的皮肤白若凝脂,未着任何首饰。
同他对上目光后,眼眸溢出澄亮,“贺大佬!”
醉?他看她清明得很。
贺问洲自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少年,眸光透着稚嫩的凶戾,像还在襁褓里的豹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将天敌当成猎物。
可惜这块领地于过尽千帆的他来说,不过尔尔,他无心争抢。
贺问洲审视的视线自桌面扫过,最后落回舒怀瑾身上,“你们俩喝的?”
程煜替她解释:“我开了车。”
总共就两个人,酒瓶是谁留下的,自然不言而喻。贺问洲淡扫他一眼,语气轻哂:“小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