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她把始作俑者暴揍到跪下叫爸爸都不会哭。
不过这倒是个靠着苦肉计拉近距离的好机会。舒怀瑾腹诽完,想出了新的坏主意。她故意吸了吸鼻子,音调沾着浓重的鼻腔音,“没哭。”
贺问洲显然没哄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我怎么听到有人还在悄悄抹眼泪。”
“哈?”舒怀瑾疑惑,“抹眼泪又没有声音,你怎么听到的……”
“逗你的。”贺问洲压低了声,像是在哄她开心,“哭够了吗?”
混杂着一点电流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磁,有着不属于他身上的细腻感。
舒怀瑾忽然更舍不得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说没哭够,你会哄我吗?”
贺问洲何其敏锐,只需要蛛丝马迹就能识破她演技的破绽,稍稍拉长语调,“装哭不算。”
他说话时的语气比平常温柔,舒怀瑾隔着距离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姿态。大概正随性地坐在落地窗前,衣襟漫不经心地敞开稍许,气场冷冽如清雪,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想要捂热这样的一颗心,实属不容易。
舒怀瑾心念微动,索性放弃了装哭的腔调,“好吧,我承认,哭是假的,但我遇到的糟心事是真的。你就不能秉承着安慰我的原则,迁就我几秒吗?”
少女骄矜的话语再没了先前的谨慎,反而多了几分理所当然。
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是被琐事困扰不敢告诉家人,不过是发现一个绝妙的借口,想以此来折腾他罢了。
贺问洲抬眼,望向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视线微沉,“舒怀瑾。”
听见他唤自己全名,舒怀瑾眼皮跳了下,没应。
“把我当成你哥使了?”尽管贺问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却含着纵容的意味。
舒怀瑾在这样的试探下,胆子大了起来,哼声:“我对你可比对我哥的态度好几百倍。”
贺问洲:“听这语气,我还挺幸运。”
舒怀瑾立马接话,“对啊。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等以后我们熟了……”
你也得变成任我指挥的小奴隶。
剩下半句她没说,轻哼了声盖过。
言下之意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普通层面,至于怎样界定,彼此心知肚明。
正如贺问洲先前强调无数次的那样,舒怀瑾也在反过来点他。
总裁办公室内,秘书轻扣玻璃门边,提醒他到了启程的时间。贺问洲抬手表示知道了,曲指在桌面轻点,摩挲着尚未点燃的一支烟。
抛出去的石子未必每次都能激起涟漪,舒怀瑾见他没回答,仔细聆听着对面的动静。口吻随意地问,“贺大佬,你在公司啊?”
“嗯。”贺问洲淡声道,转而想起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未必能处理好,“你在寝室?”
舒怀瑾余光落向正在各忙各的室友,避而不答,“问这个对开导我有什么用处吗?”
贺问洲就这么被她难住了。
她还是学生的身份,舆论周围的看客也是学生,寝室关系对于剩下几年的大学生涯还是挺重要的,要是这个时候身边有人,多少还能陪伴她。
可若是承认,以她古灵精怪的个性,必然会以此为论据来反诈他。
贺问洲静水流深地答,“没有。只是作为兄长的过来人建议,发生这种事以后,尽量少独处。”
舒怀瑾声音闷闷的,“哦,意思是哭也不能一个人哭,要当着别人的面哭。”
“……”贺问洲折了那支烟,裹挟着烟草气息的指腹揉了揉眉心,“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通过事件分析,哪些人是虚情假意,哪些朋友值得信任,筛选掉没必要的圈子。”
他尽可能借着她经历的实例将经验告诉她,却忽略了她想要的情绪价值。
舒怀瑾瘪嘴,温吞的话语里含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