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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宗如此大动干戈,将我排挤到后军坐镇,岂不是画蛇添足,他是个瑞智之人,不会做这等自伤军威的蠢事。
此事必定另有原因,他多半是得人授意,可是堂堂三军督师,声名显赫的平远侯,除了宫中之外,谁敢授意他。”
徐昆听了这话,脸色也不禁一变,放低声音说道:“公爷,此次皇上重新起用你领军,便是看中公爷乃军中老将。
既已经笃定启用,为何如今又生这等事情,情理上有些不通,如想要阵前卸将,可以直接下诏,何必如此行事?”
陈翼阴沉说道:“梁成宗虽是主帅,但他长年在辽东戍边,在军中沉浸远不如我,前线不少将领得过齐国公府举荐。
宫中如果想要阵前卸将,哪里会直接生硬下诏,官场上的忌讳和防备,总也是少不了的,我只是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陈翼起身在官廨中走了一圈,突然神情一动,说道:“难道是京里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生出这等莫明其妙之事。
徐昆,我写一份家信,只说寻常之事,你挑选心腹机警之人,立刻送信回京,告知瑞文此间情形,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最近密切关注城中动态,如有异常之事立刻回我,二百亲兵成三班,每次两班当值,严密守护都司衙门周边。”
徐昆说道:“末将领命。”他正出公廨安排后续事务,突然想到什么停住脚,说道:“公爷,今早城里倒是有件事情。
半个时辰之前,有两百火器骑兵入城,说是奉了梁督师军令,调集押运六千担军粮,一千军运粮兵卒已在城西驻扎。”
徐昆说着抽出其中一份文牍,便是这批军粮征调文书,说道:“入城的两百火器兵,乃是辽东轮调,领头把总郭志贵。”
陈翼接过那份文牍翻阅,说道:“六千担军粮,足够两万军月馀吃用,数量不算少了,文牍上写明用于远州前线分派。
可是我看过前几日公文,六日之前远州前线派兵,已调用一万五千担军粮,按常理在半月之内,必定不会再派兵调粮。
怎么突然还会加调六千担,最近兵部公文往来,我都是有仔细关注,没听说有兵马增调北三关,这事实在有些奇怪。”
徐昆说道:“把总郭志贵携带公文入城,上面是梁督师亲笔签署,关防印鉴、金皮令箭一应俱全,绝无半点都没错。”
陈翼将公文仔细看过几遍,他在五军都督府坐衙多年,对军粮调集规程自然清楚,所有公文严丝合缝,无任何错漏。
说道:“此事古怪,需探究竟,你带我去见那位把总,久闻辽东火器兵威名,此人得梁成宗亲派,多半是他的心腹。”
同州城南,伐蒙军囤粮仓。
两百火枪骑兵,身背枪械,束马列队,在粮仓门口等侯,即便战歇时分,依旧军容整肃,毫无懈迨,军姿严谨。
把总郭志贵站在粮仓门口,目光却望向都司衙门方向,队正侯良说道:“把总,公文上呈已许久,怎么也没动静。”
郭志贵说道:“不用着急,还怕取不到这批军粮,我倒希望这事能够慢点,免的取粮后就要离城,事情反而麻烦。”
两人正在闲话之时,突同前方马蹄轰鸣,数十名骑兵扈从一名老将,正向军囤粮仓飞驰而来,气势颇为威严嚣然。
等到马队在粮仓门口停下,粮仓守卫武官连忙出来迎候,陈翼只是随口问了几句,看向军容整肃的两百火枪骑兵。
他目光微微惊讶,他在军中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军卒士气良莠,这些火枪兵血气戾然,一看便是久战老卒。
他看向穿把总号服的郭志贵,问道:“我乃都督陈翼,你们可是奉调运粮军卒,番号军职为何,我在远州从未见过。
郭志贵说道:“启禀副帅,标下是辽东火器营把总郭志贵,四天前刚随梁帅轮调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