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豌豆瘦得跟骷髅似的，但他足够高，有6.30英尺（1.92米），左眼缺少聚焦，只有牛奶丝状的眼白，看起来很瘆人。
小面包站在大豌豆旁边，身材敦实，很矮，只有5.35英尺（1.63），矮了大豌豆几乎一头，金主只能从他狡黠的眼神中判断，这人可能比较机灵，起码不是个傻子。
公司三个人，包括两个牛仔，高的反应有些迟钝；矮的则连骑上一匹马，他都怀疑费劲；而最后一个老的，只要不是因为酒精中毒死在了路边，就谢天谢地了。
右手端着麦克雷迪为他重新打来的凉水。少尉一边咽黄豆，一边喝水，实在是太饿了，斯文的礼节见鬼去吧。
炖这一锅东西，足够他们吃两天了，这食量他们从未见过。
两个牛仔只读了两年书，基本相当于文盲。事实上一个正经受过教育的牛仔，本身就是矛盾。
动笔之前，少尉忽然提了一个限制——必须得是在神圣教堂做过礼拜的信仰者，比如谁谁儿子受了洗礼，谁在去找牧师忏悔了自己的罪过，谁的犯罪共事者死刑前找牧师宽慰过心灵……
“哈斯凯尔县，科林小镇，里斯·李，强奸犯，坐了七十分钟的牢，我记得这家伙坐的牢时间最短。”
“哈斯凯尔县，银色奇迹织布厂，这里是供应奥斯汀和休斯顿等大城市的野牛皮布商所在地，老板汤姆·瑞迪，八年前屠了红河保留地一个聚落五十人，是刽子手……”
他不知晓这名单到底要干嘛，但写上去的时候，总有一股悬赏名单的既视感。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麦克雷迪已经明白了布里的意图。
布里少尉的笑容越来越瘆人，他向站在原地发呆的大豌豆招了招手，让他蹲下来。
“你，哎，你还是听他讲话吧，老天。”麦克雷迪叉腰，嚼着一根纸烟，就去找家里的蜡烛点烟了。
大碗豆的鹰钩鼻像是被一个暴力的石匠硬生生凿出来的，应该有墨西哥人的血统。
短短几句话，让少尉愣了一下又一下。
大豌豆不敢置信，看向布里少尉，顿时觉得他比老板伟大百倍。
“小面包，”少尉让满脸崇拜的大豌豆退下去，向一旁站着的小伙问道，“你也听到了，和我干完这一票大的，你也有二百块钱的酬劳，找老婆就轻而易举了。”
“很好，”布里少尉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好忽悠，于是拍拍手，自己从餐桌上站起来，接过小面包提前准备好的毛巾，仔仔细细擦拭了嘴巴。
“可你只有三百块钱，那沓钞票怎么也分不开两堆二百块钱给牛仔。”
他缓缓说道：“三百块只是定金，谁说是全部，我准备了整整两千块钱，剩下全部都是你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一块刻着老鹰图案的肩章就这么摆在了老骑警面前，令他神色一阵变幻。
老骑警不信也得信，他看到这个肩章的刺绣不像假的，于是也没多问，直接叫两个牛仔拿出了所有枪械火器，包括猎枪和步枪，改造过的手枪，备好弹药。
“这是我的马，”少尉有些不好意思，“我提前踩点了，因为科林小镇附近就你们一家公司能接私活，我便先把马放在了这里。”
“莉莉娅，”少尉笑道，“像不像一个金发少女的名字？”
四个人看着天空的星星，夜色已经很晚了，但他们仍然开始了旅途，骑上马后，在老骑警的带头下，从一个东南方向离开，远离了公路和驿站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