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野把藏在外面的阿沁叫进来，让他先回去给沈川和大哥报信儿。
晚上石青宴在石门堡开宴，把他石门的兄弟都叫来了。
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石青宴的这些小兄弟，都是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是他收留的无家可归的人，大家不分上下，像一家人一样，感情非常深厚。
石青宴把自己要回九原城的事儿简单跟大家说了说。
“想去九原的就跟我走，不想去的这里还存了些食物和银两，给大家分一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十几个少年，相互看了看，毫不犹豫地齐声说：“我们愿追随石大哥和牧爷爷。”
“一帮小兔崽子。”牧爷爷笑着说，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年纪大了，有一群小猴孙承欢膝下，谁不高兴呢。
石青宴眼圈泛红，十分感动，站起来举起酒杯，“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家一起站起来，举杯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二天大家开始收拾石门堡里的东西，石青宴攒得家当还不少。银两珠宝各种家当，装了满满十大箱子。牧老爷子倒是没什么要带的，就带着他的弯刀，他的财宝都装在自己脑袋里了。
大家忙着收拾东西，他就追着牧云野，跟他讨论刀法，一老一少，画面甚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上午，沈川已经派了两拨府兵来催了。人多收拾起来也快，本来上午就收拾好了，石青宴非要拖到傍晚才肯走。
十几个人的队伍骑着马，牵着骆驼，驮着十个大箱子。浩浩荡荡地行走在落日映照的沙漠里，像一排结队回家的蚂蚁。
九原城的城池，从一个小点，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离了老远，就看到沈川在西北角楼上张望，等队伍快到的时候，沈川急急忙忙地跑下城墙。
九原城的北门大开着，门口两队厢军分列两旁，沈川站在队伍的最外头，林引川站在他身后。沈川今天没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青衣便装，更像是一个老父，在翘首期盼远方的游子。
石青宴带着队伍，来到沈川面前。下了马，冷冷地看着沈川，没说话。
沈川情绪激动迎上去，伸出胳膊，想拍拍儿子的肩膀，又有些犹豫，怕石青宴不高兴。
石青宴抽出腰间的弯刀，对着沈川伸出的胳膊，唰地一刀砍过去，沈川的胳膊上多了两道血口子。两旁的士兵一拥而上，沈川抬手制止了他们。
“这两刀是为了母亲。”石青宴咬着牙恨恨地说。
牧云野看得出他出刀虽狠，但完全避开了胳膊上的经脉，只是些皮肉之伤。
沈川泪目，想起他们母子俩生活了十几年的那间破屋子，他心如刀绞，垂着手臂任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石青宴看也没看他，收起刀，上了马，带着队伍向九原城里走去，快进门的时候，对沈川喊了一句：“再不包扎，血就流干了。”
沈川给石青宴安排了一处大宅院，并给十几位少年，每人都安排了房间，吃穿用度一应俱全。给牧老爷子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儿，按牧老爷子的喜好布置的，老爷子很高兴。沈川是真的用心了，他没进院，只是安排府上的小厮来帮忙收拾东西。沈川不想给石青宴太大压力，想让他适应几天，再来找他。
所以林引川独自来了，牧云野给大家互相引见，并将此番经历讲给林引川听。
“哼，书生小白脸，一肚子坏水。”牧老爷子心知肚明，这位一看就是擅谋略的。这次徒弟回九原，父子相认，肯定是他的谋划。
然后对林怀夕招招手：“来，怀夕，爷爷带你吃酒去。”
林怀夕跑过去，跟大哥吐了吐舌头：“大哥，你也有吃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