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席中的姐妹们见此情景,少不得有一番议论,都在叹这林家大小姐病弱被欺,气得旁边伺候的丫鬟雀儿,一直嘟着嘴生气。
坐了一会儿,林怀夕借口头疼,就出了宴席,林怀柔继续跟姐妹们说笑,享受着大家的奉承。
林怀夕走进内院,坐在游廊边的美人靠上,病恹恹地倚着栏杆,看几尾鲤鱼戏春水。
外面很热闹,这天香引里却很安静,环境也雅致。酒楼中间四面抄手游廊,围着一湾水,依着水流修了一些景致,绿水海棠,小桥细雨,虽比不上家里的花团锦簇,也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精致。
旁边站着贴身丫鬟雀儿,雀儿撅着嘴抱怨道:“小姐,您才是林家嫡女,凭什么处处让着二小姐。”
林怀夕抬头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即又恢复了病恹恹的样子,小声地训斥她:“别多嘴,坏我事。”
雀儿马上闭嘴,她从小跟着小姐,知道小姐的厉害。只是不知道小姐从山上回府后,为什么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平白地受人欺负。
林怀夕正想再嘱咐雀儿几句,对面雅阁里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响,打破了院内的平静。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从对面雅阁破门而出,背部着地,重重地摔在游廊上。
雅阁门口,谈家那位二世祖谈玉琅,一只脚踩着一把琵琶,伸手点着那红衣女子骂道:“小贱蹄子!爷让你陪酒,那是抬举你!竟敢把酒洒爷身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来人!给我打!”
谈玉琅一声令下,几个谈家的家丁立马围上前去,对着地上的红衣女子拳打脚踢起来。
红衣女子也不叫喊,用手臂挡着自己,忍着疼,咬着牙说:“小女虽然只是个卖唱的,但小女卖艺不卖身!你还我琵琶!”
谈玉琅闻言,狠狠一脚跺在琵琶上,咔嚓一声,琴颈应声断开,琴头和琴身一分为二,琴弦还连着。
“呸!下贱胚子,你以为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装什么清高!”
谈玉琅气不过,冲过去,捏起红衣女子的下巴,把她的头从地上拖起来。女子拼命地挣脱,逮住谈玉琅捏着她的手,一口咬下去。
谈玉琅“哎呦”一声,吃疼地松了手。红衣女子挣脱,扑向地上的琵琶,死死抱起裂开的琵琶,呜呜地哭起来。
谈玉琅哪里吃过这种苦头:“敢咬本大爷,给我按住她!”家丁们见主子被咬了,赶忙冲上去,按住地上的红衣女子,女子还死死地护着她的琵琶。
谈玉琅回身抄起门口一把黄花梨鼓凳,冲着红衣女子的头,狠狠砸下去。
林怀夕藏在衣服里的右手,拇指搭上中指,扣着一根银针。紧要关头,弹射出去,打进鼓凳里,把握好力道,把砸下来的鼓凳往旁边推了一点,避开女子的头。
鼓凳落到红衣女子肩膀上,女子吃疼得发出一声闷哼,应该是肩胛骨裂了。
谈玉琅哪里肯罢休,甩起鼓凳又要砸。这时,天香引的老板娘带着伙计赶到了,忙去劝住谈玉琅,老板娘八面玲珑,自然认识这位二世祖,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
吵闹声把周围雅间里的食客都惊动了。廊上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林家的姐妹们也从厢房出来。林怀柔朝她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怀夕用手帕遮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弱弱地道:“怀柔妹妹,我先回去了,对面谈家二公子闹得凶,我见不得血,有点不舒服。”
林怀柔欠了欠身,算是跟林怀夕道别,心里咒道,这病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死。
林怀夕扶额,假装不舒服,沿着游廊向酒楼外走去。酒楼出口在对面雅间旁边,谈玉琅已经被老板娘劝下了,林怀夕经过的时候,冷不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