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躺在庭院里。
十月已是金秋的天，一碧如洗的天空中见不到任何白云和鸟雀，单调得有些无聊。我让丫鬟在亭子里铺了张席子，这样躺着甚是舒坦。
小剑灵每天出来晃悠的时间变长了，他说他现在在这里精力充沛得很，已经不需要回剑身中休息了。
我再次见到了师岳宁。
王兄踱步而来，我听着来自背后刀剑出鞘时的剑鸣声，看样子似乎是不疾不徐。我没有回头，只是让丫鬟继续帮我摇着扇子。
“那霍翎妖人，是你放进来的？”
师岳宁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袭人的寒意慢慢漫上我的脖颈。丫鬟被王兄的的动作吓得都甩了手中的蒲扇。
余光中的剑影一寸寸地靠近我的皮肤，我不急也不恼，捡起地上的可怜蒲扇继续摇了起来。凉风拂面，发丝微动。
我兀自念叨着：“都过去这么久了，王兄怎么才发觉到？”
他的剑握得不稳，抖了三抖：“妹妹这是要将整个东师国都送出去了啊。”
“王兄不喜欢的话，那就将那些妖人杀光了便可。”
我故作无辜的模样，手握住刀尖，用力了些便有血珠渗出。
师岳宁道：“你疯了。”
我疯了？疯的难道不是哥哥您吗？
王兄怎么能骂妹妹呢。
“妖人，我是要杀。我不仅要杀还要除，与其让人疯疯癫癫的天天嚷嚷着要喝妖族的水，使者一来恨不得摆个三条街的阵仗，这天下是谁的都没个数吗？！”
“你就算是再贪玩再任性，也不至于亲手把天下百姓都活生生变成了妖怪！”
王兄虽然是骁勇善战上过战场的将军，但说到底还是一介凡人。我是修仙过的，虽然师公主的这副身子没什么力道，但躲过师岳宁几剑还是做得到的。
我牵着他的手腕转过去，一抬脚踢开了他手上的剑。
小剑灵飘到了我的背后，两个手肘撑在我的肩上：“他好讨厌，怎么能这么骂仙月姐姐……姐姐快杀了他吧？”
我烦不过，于是就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地上的人胸膛已经被八风贯穿，但他还是不死心地爬过来抓住我的脚踝，瞳孔中洋溢着挥之不去的恨意：“长妤……你再不济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我把王兄踢开了。
“仙月姐姐做的好！”
小剑灵突然笑了起来，我好像很久都没见他笑过了。
他飘到师岳宁的尸体上转了转，黑色的怨念随即被他引出。小剑灵像是对待着什么珍宝似的将那团怨念好好地捧在手心，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把怨念一口吞下肚。
脚边还跪着的丫鬟已经被一幕吓破了胆，我踹了踹她。
“去告知父王，他的女儿要来看望他。”
师岳宁临死前说的“江山社稷”几字在我耳边绕梁不去，似乎将我从这场真实的虚幻之中拉扯了点出来。
是的，我还没有忘记神武妖命的请求。
这里只是师长妤的过去，我需要做的是面对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事物，她曾经做不到的事情，只能由我来一一击破。
父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以至于到了后来卧床不起的地步。寝宫内点满了凝心安神的熏香，却依然掩盖不住那闻着都觉得苦涩的中药味。
我进来，挥退了宫内所有服饰的丫鬟和侍卫，跪在了父王的床边。
他艰难地抬起眼睛看着我，颤着手摸了摸我的头。
“长妤公主……从小都是个乖孩子……”
我不是来和父王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我是来和他谈论那该死的“江山社稷”的。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那饥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