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这是做什么?当着客人,顶撞兄长、刻薄姊妹,当真是不顾程家的颜面了。”
程婉终于按捺不住,口不择言道:“究竟是谁丢了程家的颜面?你与谢家公子在外面勾勾搭搭就是要脸?倒是好意思!”
“住口!”一直没出声的程修至喝止道。程修至是三房的长子,同程婉皆是姚氏所出。
程婉扭过头去,眼神似是能杀人。
程修泽对张彦之道:“家中小妹不懂事,让彦之兄见笑了。”
张彦之没显出半分失礼:“无妨,家中小辈只我一个,我倒是喜欢多些同辈兄弟姊妹热闹些。”
程晏强作镇定,不去看正在说话的张彦之,只低头望着自己眼前的茶盏,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她自来混不吝,不顾旁人如何看自己。但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唯独在张彦之面前,她始终下意识地想要保持一个体面的形象,即便早就打消了某个念想。她回忆着方才自己的咄咄逼人,通透如张彦之,怕是早已将自己看穿。
她从没想过去配他,却听见有个声音在说:从此刻起,自己真的配不上他了。
从今往后,只会有一个愈发不堪的程晏了。
这时,侍女来秉,老太太让他们去用膳。
众人赶至正厅时,程老太太和张老太太在上首坐着,张夫人、韩氏和罗氏跟姚氏两个已在座上等着了。只是瞧着韩氏的神情似乎比起方才有些沉了下去。
老太太腿脚不便,于是由韩氏带着府中众人送张家人出府。张家人走后,韩氏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一行人正要各自回去,不料韩氏开口道:“我正想去老太太那问个安,二弟妹可要同去?”
罗氏心领神会:“自然。”
随后,韩氏的目光落到了姚氏身上,凛若寒霜,让人不禁战栗,“三弟妹呢?”
姚氏发觉不对,才要开口拒绝,韩氏却前先一步开口:“带着婉儿同去吧。”那态度不容置疑,亦没给她一丝说话的机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姚氏心道不妙,眼下却也无可奈何。
程琼显然也注意到了气氛不大对,手肘碰了碰程晏,小声问道:“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程晏神色自若道:“待会便有分晓了。”
一行人到了阖荣苑。
韩氏朝老太太行了礼便径自坐下。待众人落座后,韩氏开门见山道:“母亲,儿媳有一事须得请母亲来定夺。”
程老夫人道:“你说吧。”
韩氏道:“家中小辈之事本不该烦劳母亲,只是几日过去,此事非但没得以纠正,反而变本加厉,”她望向了姚氏,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慑,“三房的毛病,儿媳不好越俎代庖,只是三弟妹置若罔闻,只能烦请母亲说说,二小姐非议姊妹、辱人清白,该如何处置?”
“大嫂你这话……”
“住口!”姚氏才要辩解,就听韩氏一声喝止,“我还没说完,三弟妹插什么话?长幼尊卑有序,进退行止得宜,三弟妹如此,怎能教好女儿?”
韩氏并不大严声厉色,但句句在理且不留余地,姚氏霎时被噎得没脸。
韩氏继续道:“今日我与张夫人逛园子,竟碰到府中下人非议三小姐,过后我差人去问,都说是二小姐亲眼所见。听闻就在方才,二小姐还当着张家公子的面说三小姐当街与那谢家公子勾勾搭搭。如此当着外人诋毁自家姊妹,三弟妹是如何教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