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了句话之后两边沉默了,在等着对方挂电话,但是没人这样做。
“还在听吗?”还是林扶桑的声音打破沉寂,江知礼有一种看到夜色被流星划破的感觉。
她没有在现实中见过流星,只是在网上的视频中,看见闪亮的事物,听见人群的欢呼。她喜欢那样的感觉。
鲜活的人们,心脏一瞬间加速。
但是现在安静,她还是觉得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或许别人看见流星也是这样的感觉。
那一瞬间产生的情愫,没有道理,也没有承认。
“在听,睡不着。”江知礼回话,手机靠得近,林扶桑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很清晰。
她说话总分不清前后鼻音,陵城好多人都是这样。
林扶桑好像笑出来了,江知礼这边听到一点气音。
“过年的时候你会很开心吗?”
此时一个不开心的人向接受者发出提问。
接受者也不开心,但是她不知道。
林扶桑没处理额头上的伤口,窗户打开,冷风吹进来,好像把伤口吹麻木了,吹到没有知觉,就好像伤口不存在。
林扶桑回想起他刚刚做的事,就觉得真他妈的晦气。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那个男孩打架了。
林桂魄,那个男孩的名字。
林扶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姓氏是后来改的他倒是知道。
每次看到那个男孩,还有自己的父亲,男孩的母亲,他就会像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暴躁而且冲动。
酒店里灯光暖黄色的,看着温暖,照在人身上却没有那种感觉。
他刚刚一个人出来,到这里来的,这里是真冷清。
但又比他自己家要好一点,他感觉自己的家正在一点点被别人蚕食,他的位置一点点被占据,最后他会什么都没有。
那儿就不再是他的家。
过年会很开心吗,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面对那个男孩对自己母亲的贬低,对自己的挑衅,林扶桑忍不住。
然后两人要大打出手,最终以林扶桑被冠上“坏孩子”、“不成熟”的标签结束。
“挺好的。”
林扶桑偏头看窗外,外面是高高的建筑物,他看不见月亮。
说话很违心,他其实现在烦躁的要死。
“我感觉我过的年好糟糕。”江知礼在被子里闷得有点热,钻出头,然后手机放在耳朵旁边,手不伸出来。
“怎么说?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他挺会猜的,一猜就中。
然后他又补一句话:“不是说过年不骂小孩的吗?”
“那是到除夕的时候,应该就不骂了。”
好像也被骂过,她记不太清了。
不过她在春节的时候可以拿到红包,走个过场,她和弟弟的最后都会被收回去。
“你很喜欢过年吗?”
关系好不好,会不会被骂这个话题她不太想说,准备跳过去。
林扶桑说了句“等下”,然后把电话挂掉了。
江知礼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什么就又有电话打过来了。
是个视频电话,江知礼接了。
然后她看到对面那个人头上的伤口,被暖黄色的灯光照着,看不出有多恐怖。
“你这怎么......”
江知礼话还没有说完,然后听到对面的声音满是戏谑。
“来,试着在别人的痛苦上建立快乐。”
他说话跟开玩笑一样,但她不敢笑出来,想起他说过年挺好的,敢情是在骗她呢。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