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快下午三点的时候他们去吃饭。
陵城的人对微辣有不同的理解,江知礼点了个青椒肉丝和其他的两个菜,她一口下去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点菜之前,老板说他家的青椒是微辣来着。
陵城的人爱吃辣,在北城的时候,室友们都不太能吃辣,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能吃辣呀。
等她再回到这里,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江知远面不改色吃着,她在想,基因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回家果然被骂了,她连自己的爸妈会说什么话都预料到了。
这是叫亲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吗?
这样说起来好像显得太讽刺了。
汤在锅里咕噜咕噜冒泡,沸腾着。一个女人过去管汤了,少一个人来责骂她。
这个时候那对父子已经不在了,可能已经被撂下了面子,再继续留在这里吃饭会更尴尬。
她又被叫滚出去,那个男人甚至来推搡他。不知道面对亲生女儿时他会不会产生慈爱的情绪,也不知道她下午滚出去的时候,他有没有后悔。
他怎么不长教训呢,她真的不是非要待在这里啊。
如果这里的人不考虑她的情绪,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是为了她好。
那就出去吧。
不想回来了。
这一年春节的时候,有人问起江家的女儿,父母说她不孝。心野了,不回来了。
这些话她没听着,江知远白天回家,晚上来陪她住。
江知礼自己租了个房子,一室一厅的,她还自己买了家具。
买了个和这小房子不搭的沙发,占了半个客厅的位置,拿来给江知远睡了。
“不是,你这买沙发的钱够租两室一厅了吧?”睡了好几天沙发的江知远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对,沙发是我的,房子到时候退了就啥也没有了。”
江知远想想也是,不过到时候沙发放哪?
她说她想买套房子,这真是一个有难度的事情。
陵城的发展好慢,街道一直是记忆里的样子。她买了好多东西,给自己买了个熊。
“你家教的钱全用了还怎么交学费?”
“没用完。我要没准备我就不会买这么多东西。”
她身上还有钱,但是肯定不够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她太想要装饰一下自己租的房子了。
这里打扮得再温馨一点,她就可以稍微快乐一点。
她的叛逆没有看着的那么洒脱,她其实难过得要命,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丧失了哭的能力。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哭了。
除夕那天她回去和父母一起跨年的,除夕有不骂小孩的说法。
被小辈撂了面子的长辈今年有点撑不住,还是说了她好多句,江知远劝下去了,江知礼也是笑笑,不吵架。后来男人自觉无趣,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是跨完年她又出去住了。
然后家里人又吵起来。
一直吵,快二十年了,一直是这样的。
有人说这是烟火味。
......
江知礼这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电话。
她的声音有点发抖的感觉,那是冷导致的,她刚刚洗完澡,冷得不行,马上钻被窝里继续听电话里的人说话。
“新年快乐。”林扶桑的声音响起,他那边好像不冷。
“新年快乐。”
江知礼躺进去,新的被子、新的床铺,她真的觉得很舒服。
林扶桑那边很安静,她这边不一样,她弟弟手机看视频声音开得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