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满脑子的家国大事,安邦内向谨慎,一心只认扁鹊华佗,虽然也想过和哥哥把家分一下的事情,可是因为哥哥一直不在家里,再说对着一个未正式过门的嫂子,他也觉得说不出口,而今家里因为长工有希调戏嫂子中秋而被他爸爸打成了残疾,虽然这个事是有希大错在前,打断他的腿也不关他们家的事,可是有希却把他们家的大部分财产作为赔偿霸占到了自己的名下,又把这些财产作为赌资输给了别人,这样一来,对于安邦这个家来说的,有希这里就成了一个好像永远填不满的坑,面对有希隔三岔五的骚扰,安邦虽然怒不可言,但更多的是忍气吞声。
春山要想到振国家去看看,还真有些感到艰难,那条留在异国他乡的腿,让他在自己的家里随便行动一下,也有一种如同远走异国他乡的感觉。
不过,对于妹妹的牵挂,远远不是能被会因为自己的伤残而减弱,相反,那种牵挂日益的严重起来,他钟情于自己的军服,为那段时光骄傲,所以,每逢有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他都会慎重其事地翻出她的军装来,工工整整的穿戴起来。
拄着拐杖走到振国家,必须走满满的一天,一路上他只能走走歇歇,断肢的伤口表面上虽然已经愈合,可是,长距离的运动却依然还是会被一股绞心疼痛无情的折磨着他的灵魂。他渴望着日本人早日被赶出中国,那么,自己那种被肢体上的伤害所造成的痛苦也会得到一定的平衡。
大力港的消息比六十渡灵通得多,桂系的何桂生军长虽然已经在家赋闲几年了,可是,每当战事有比较重大的转变,他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政府的通报,所以,春山很想能够在从哪里打听到一些关于抗战的消息。
可是眼看离何军长家已经不远,自己那不争气的脚却怎么也不听他的使唤了,豆大的汗珠让他眼睛都很难睁开,他不得不停下来,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他把拐杖放在自己的身边,手在那截残疾了的大腿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心里腾起一阵浓浓的酸楚,他想,今后这日子究竟要怎么才能过下去呢?总不能老靠父母养着吧?
突然,从何家传来一阵密集的鞭炮声,接着,一阵欢快的锣鼓声紧合着鞭炮震耳的爆炸声把整个世界引得沸腾起来,春山有些纳闷,这世界怎么了,难道是在讥笑自己的痛苦?
“小日本投降了,小日本投降了!!小日本投降了!!!”一队衣衫褴褛的小朋友在穿着长衫的先生的带领下,手舞足蹈地从春山的身边串过。
“小日本投降了?我们胜利了?”春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阵激动,几乎让他的骨头难以支持身体,他的全身好像一团酥软的麻丝。
“兄弟,看样子你是刚从前方回来的勇士吧?谢谢你们啦,小日本昨天投降了!来,孩子们,快来搀着这位叔叔,和我们一起去狂欢。”先生热情地弯下腰,和孩子们一起将春山搀了起来,两个站在孩子们中的大人,根本没了大人的庄严,那脸上,只有清一色布满童真的欢乐表情,到是那一袭斯文的长衫和那还没有来得及退色的军装在温暖的阳光下相得益彰,耐人寻味。
欢乐的时光没有昼夜,春山早把去看妹妹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等到自己想起来要去妹妹家,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没有感到累,好像半条残腿根本没有办法剥夺他为欣喜若狂而疯癫的激情,疯够了,长衫先生又在铺子里打了一竹筒子酒,买了一包牛肉干,硬拖着春山要他去自己家里秉烛喝酒。
春山走进长衫先生的房门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阵轻轻的鼾声和一阵淡淡的女人香让春山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另外的人存在,他强忍着自己的兴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等待着先生轻轻摸摸的把那沾满油垢的桐油灯点燃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拐杖靠在墙上,伸手拖过一条凳子来坐下。
先生虽然样子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