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感十分豪放,屋子里的鼾声根本无法压抑他那激情的奔放,他将桌子搬到春山的跟前,摆上酒菜,自己拉了个凳子靠着春山,给春山和自己都满满的倒上酒水后,才挨着春山坐了下来,他端起酒杯大声对春山说:“来,兄弟,干了!”说完,没等春山就自个儿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哈哈,高兴,高兴啊!要是我那些战友还活着,那是多么的快乐呀!”
“先生也是军人?”春山喝了一点点酒,终究,在陌生人家里,他不敢放肆。
“不是,我只能说是个强盗,但我的那些战友却都是英雄!他们在鬼子面前证明了自己是英雄!”他又喝下一杯,“哦,搞了一天,我还没问兄弟是那里人呢。”
“六十渡的,去三岔河看我姐姐。”春山索性没让先生问自己就将目的地讲了出来。
“兄弟在哪里抗战?”
“缅甸。”
“很惨?”
“惨!丢了一条腿,外加一个亲哥哥的性命。”春山有些悲戚。
“你还好,只是断了一条腿。”
“嗯?”春山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容.
“我却被日本人断了根!”先生自嘲般的,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裆部.
“哦?”春山的眼神瞟了一下鼾声响起处。
“哈哈,那是我老婆。瞎子的戴眼镜---配像的!”
“怎么说?”这时一阵小孩哼哼唧唧的哭闹声传了过来,春山有些对先生失去了信任。
“我真的已经无法人道。”先生十分着急,他最怕别人说他不踏实,又伸出食指做了个软答答的手式。
“那小孩?”
“哈哈,那是我命好,可能是我那些死去的战友们在阎王爷那里讨来给我的。”说完,端起酒杯仰天一倒,用酒杯掩饰住脸上那尴尬和痛苦的表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先生快乐。”春山见先生这样解释,也就不好意思再过细深问,双手端起酒杯朝先生一拱,闭上眼睛,将酒一口倒进嘴里,春山觉得自己不应该伤害了先生的自尊,很是过意不去。
“兄弟你的妹妹在三岔河?”
“是的,妹夫还在战场上,妹妹却死活要赖在他家。”
“中秋嫂子?”
“你,你怎么知道?”
“我哪能不知道?朱振国是我的生死兄弟!”
“先生是马天水大哥?”春山一听,马上明白了是什么回事,更是对先生悄然起敬了。“振国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没有一次不先向别人介绍你们的,他以你们为骄傲!天水,满秋,刀疤脸,,,,,,”
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两顿感亲密无间,那激动的话题如海潮般涌向他们的脑际,直到桌子上酒尽羹残,他们却全无醉意,他们不知道彩霞已经染红了天际,更不知道从他们讲到朱振国起,有一个女人在他们的身后房门的掩饰下,悄悄地从他们的故事中筛选着关于振国的一点一滴,她怀里那睡梦中的孩子被她越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