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从卧室冲出来后,径直冲到了卫生间。
他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双手扶着梳洗台的冰凉边沿,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样狼狈不已……
那夜季落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他望着镜子里的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想拼命抓住那棵救命稻草,但又害怕自己的重量会拽断那棵稻草,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也许聂时闻对于他来说,可以是一棵救命稻草,不过他不想让他也深陷泥潭里,现在的季落,不再是以前的季落了,他变得害怕患得患失,也许越在乎也就越害怕失去……
但自从再次遇见聂时闻,他才发现,他没走出来,聂时闻也没有……
季落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眼圈发红,泪水也止不住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哭着流出来的,他有些体力不支,身体慢慢滑落在卫生间冰凉的地板上,隐忍不发地抽噎着。
那晚,季落吃了几片安眠药,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晚,几乎彻夜难眠,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
聂时闻带着宿醉后的难受,艰难地睁开眼睛,扶了扶发胀的脑袋,然后从床上支起身来。
“呃……啊,头好疼,这是哪?”聂时闻抬眼环顾四周。
突然发现这里的环境这么熟悉,不由地开口道:“这是季落家的卧室,那季落呢?”
聂时闻急忙掀开被子,脚刚下地,就看到自己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这才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季落家里。
他记得自己好像心里难受去酒吧喝酒去了,好像还喝了不少,有些醉了,有人来接他,他那时候醉的厉害,看人也是模糊的。
突然呼吸一停滞,这么说昨天去酒吧接他的是季落,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撒了不少酒疯……
最后好像还……还强吻了季落,还把他亲哭了。
聂时闻一瞬间全部都隐约记起来了,心想这还不如不记起来,想起来就是十万个懊悔不已,这下季落该恨死他了。
季落人呢?难道生气家也不回了,聂时闻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套上鞋子,往卧室外走去。
“季落,小落,你在哪?”
聂时闻慌忙出了卧室,就一眼看到沙发上缩蜷着一个人,聂时闻看到后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脚步声很轻地踱步到季落身边,他看着睡着了也眉头紧锁的季落,心里苦涩不已……
聂时闻慢慢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季落,小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算这么冷的天睡沙发,也不愿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吗?”
聂时闻抹了一把脸,看着季落,心里满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弯着膝盖,将季落抱了起来,抱到了卧室,给他盖上被子后,又蹲在床边盯了好久,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关上了卧室门。
聂时闻站在季落家的客厅里,呆站了良久,然后看见了季落妈妈的遗照,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那个温柔女人的遗照面前。
聂时闻对着遗照鞠了一躬,然后哑着声音道:“阿姨,您好,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们很久之前见过的,可能……可能也没见过几次,连上十年前的那一次,和小时候我受伤住院那次,好像……好像总共也就两次吧。”
聂时闻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小时候,那次我意外救了季落,不过那时候我住院昏迷不醒,你和季落来医院看我,我也没来得及看到您,后来啊,我很幸运,让我再次遇见了季落,那时候季落就像一个无比特殊的人降临到我身边,虽然……”
聂时闻笑了笑,然后接着道:“虽然,那时候的季落不喜欢和人接触,我和他坐在一起好久了,他也不和我说一句